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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包著頭巾穿著制服的店員妹妹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 這是打哪來的騷包和活寶?
沙九言咬著唇角,蹭掉了一部分口紅,就像空了一塊的心。如果刨去那些刻意為之,自然流露的才叫她心驚。她倒真還不知道, 敖天玲和路鹿的關係何時這般熟稔親密了……
當下的心情, 當下的人卻不願細品……
。……
一場本應發生的大屠殺,以路鹿給敖天玲買了一小片三百八十八塊錢的蛋糕達成暫時性的休戰。
這是巴沙蛋糕店裡最昂貴最明星的一款,敖天玲本該氣得過了,可包裹這塊蛋糕的奶油就TM是黃色!!
敖天玲已經全然不顧妖艷大美女的形象,惡狠狠地斜吊著一隻眼威脅路鹿:「最好你能重說一下剛才那句。」
天不怕地不怕的路鹿,唯怕自己和沙九言漸行漸遠。
真把敖天玲開罪了,顯然不利於她們關係長期和諧穩定健康的發展,於是路鹿放下那一點點惡趣味,低眉順眼道:「天玲,你比蛋糕,漂亮。」
「還有呢??」敖天玲並不滿意,一副高高在上地主催繳的表情,勢要榨乾路鹿最後一滴讚美之詞。
「你比蛋糕, 漂亮,可愛,精緻,優雅,年輕,善良,勤奮,孝順……」沒有靈魂就永遠不會有盡頭的稱讚。
唇角的弧度逐漸變陡,沙九言不由地想,這小傢伙的確有說相聲的潛質。她拿敖天玲沒辦法的時候,只能繞道而走,小傢伙卻選擇正面回擊,還把敖天玲氣得一臉絳豬肝色。
「去去去!一塊蛋糕你能指望它善良孝順?!」敖天玲都被她氣笑了。
「唔,就是你有,它沒有,所以,你比它強啊。」路鹿看似特別認真地解釋著,讓人覺得一點毛病也沒有。
「那……」敖天玲一時被堵得無言以對,只能憤憤地挖起蛋糕來,此處適合配上「銼冰進行曲」的背景音樂,鏗鏘豪邁。
前方傳來沙九言涼涼的提醒:「你動作小點。別把蛋糕渣子掉我車裡,到時候不好清理,容易招蟲。」
雖然她也知道沙沙是老潔癖了,可這話擱在這裡,敖天玲怎麼想都是人家小倆口合夥欺負她!
虧她為了撮合她們嘔心瀝血,最後竟落得這般下場,終究是她錯付了!
。……
水泥路蜿蜒著蜿蜒著慢慢變窄,四周雜草林立,仿佛脫離城鎮,徜徉在幽謐的鄉村小道上。
路鹿是非常典型的城裡人,幾乎沒來過郊區,想像中的殘蘆敗葦、菅草枯茅並不存在,上海周邊一直都在蓬勃發展。
與市中心大同小異的喧鬧繁華相比,這裡別有一番自己的性格。
車子緩緩停靠在金匯港流域的一處綠茵地上。沙九言一般都是隨心而為,每次都擇不同的地方垂釣。
敖天玲吆喝著指揮路鹿搬東西下來,自己拉著好友到河堤邊吹吹舒爽的夏風去了。
餘光掠過孱弱的小挑夫,沙九言抿著紅唇,終究沒有說什麼。
因為著實沒那個力氣,路鹿分著批次把釣具、餌料、馬扎、零食等搬到了她們準備垂釣的地點。
來來回回好幾圈,路鹿大汗淋漓,像剛從旁邊的河裡撈起來似的。
報仇的機會來了,敖天玲嗤笑她肌無力。
氣得路鹿當場撩起長袖,可憐她英雄氣短,只露出軟趴趴的肱二頭肌,這讓敖天玲笑得愈發肆無忌憚了,就連沙九言也不甚明顯地翹了翹唇。
這是她們見識淺薄!光壯有什麼用,巧勁才是真力氣!下次讓她們看看什麼叫槓桿作用,什麼叫滑輪作用!
路鹿氣鼓囊囊地撇過頭,擰開自己的保溫杯泄憤似的猛灌兩口,卻聽沙九言低聲一嘆:「運動過後,最好不要即刻大量飲水。」
道理路鹿也懂,可就是忍不住嘛……
但沙姐姐的話於她就是聖旨,路鹿貪戀地把附著唇上的水漬舔了個乾乾淨淨,隨後乖巧地扣上杯子。
剛停住笑的敖天玲看得嘴角又抽抽起來,她抿了一口小朋友為她量身打造的黑糖蜜棗茶。
嗯~~~甜而不膩,清新怡人~
說實在的,她原本既不喜棗,也不喜黑糖,這兩者都給她有種怪味的感覺。
但路鹿不知用了什麼獨家秘方,遮掩它們的本味,只讓敖天玲嘗到這壺茶里隱隱約約的香草氣息。
「路鹿小朋友這手藝,不考慮開個奶茶鋪子嘛?」
「你想喝的時候,我給你,做就是了。」
喂喂喂!剛皮實了那麼會兒怎麼又危險發言了?!
敖天玲瘋狂給路鹿使眼色,使得都快抽筋了,這頭躺屍鹿還是巋然不動。
算了算了!追不到沙沙,吃虧的是她又不是自己,她有什麼好跟著瞎起勁的!
路鹿在敖天玲生悶氣的當口,悄悄挪到了沙九言身畔。
沙九言捧著粉色兔兔的保溫杯發呆,自從知道自己對少女萌物沒有招架之力後,小傢伙越來越會投她所好了。
「喝一口嘛。」路鹿若有似無地用手臂擦碰她的肩膀,語調軟綿綿的似是撒嬌。
桃花眼一挑,暈開幾縷笑意,沙九言品了一口檸檬薄荷茶,而後驚詫道:「你怎麼做到的?檸檬一點苦味都沒有。」
她偶爾在家也會簡易地拿檸檬泡水,然而即使只是薄薄一片也會帶有無法忽視的苦澀口感。換了幾個檸檬品種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