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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路鹿的小爪子架得很穩,讓沙九言可以放心將一部分的重心寄放在她那。
路鹿的手毛細細密密的,蹭得沙九言手心有些泛癢。她以前倒沒發現這是只小毛鹿的品種,溫厚的皮毛給人以安全感。
「沙經理,你別生氣。」鹿公公一邊侍候主子,一邊眼珠子悄摸著轉,察言觀色。
「沒有,剛才我不是發脾氣的意思,就是腰疼得顧不上太多。」老佛爺願意跟奴才袒露心跡,實為罕見。
「所以,要去醫院,治療才行。」路鹿小臉一沉,口氣一凜。
敢給主子看臉色了?
給看了,主子也不為所動……
「不去,回家躺躺便好了,我的傷我心裡有數。」說完,沙九言打了個秀氣的呵欠,意指自己勞累不堪需要立刻回家休息。
人都這麼說了,路鹿也不好再堅持什麼。
一來,她沒膽量干涉沙經理的決定;二來,她沒力氣把沙經理架去醫院……
空有身高腿長的先天優勢,但即使沙經理讓她一個老腰,單用手勁就能把她撂翻吧。
她面前這位看似七倒八歪的老佛爺,年輕的時候可是呼風喚雨的武林高手。
沒走幾步,路鹿便鬆開了沙九言的手,低著頭老實巴交道:「到了。」
面前一目了然就一輛泛著黑澤的小摩的,是路鹿的愛駕。
沙九言似乎明白了什麼:「我的車呢?」
沙九言斂去笑意諦視著她,不著力卻氣勢懾人。
自作主張如果是基於好意,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路鹿揚起眸子對視回去,然而鏡片反光之下,視線看起來心虛閃躲:「我、我……我把你的車,開回去,公司了。那個,我是說,我換了,我的車過來。」
她承
認她緊張了,侷促地搓起手臂來。
畢竟平素沙九言是個愛笑的人,即使往往流於表面。但當她真正沉下臉時,氣氛如同關進冰窖一樣驀地冷肅下來。寒風獵獵,呼嘯而過,叫醒了路鹿手臂上那些久未出沒的雞皮疙瘩。
「為什麼?」沙九言冷哼,逼近她一步,也逼近彼此的心門一步。
心門豁開了一道窄縫,那些密不透風的心事終將迎風招展。但誰也不知道真正洞開後迎來的是嶄新的光明還是腐朽的暗寂。
路鹿有些招架不住事態的發展,嗅到危機感的草食性動物其實只想落荒而逃。
「其實,也沒什麼,為什麼。你暈車,那麼難受。我想起來,你之前坐我的,摩托車,沒有暈車。所以,我想敞開式的,你會,舒服一點。」東一句西一句,笨拙而又赤誠地拼湊著她對沙九言的用心。
她可以逃,但至少讓她安穩地把她護送回家,這是草食動物的責任感。
「想讓我舒服一點?所以不惜花一個多小時來回?路鹿,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已經超出了某種範圍!」咄咄逼人,不給門背後瑟瑟發抖的小人兒留下一絲喘息的餘地,沙九言似乎鐵了心地破門而入。
當沙九言想要一個答案時,對方想給也得給,不想給也得給。
她不喜歡把工作上盛氣凌人的部分套用於生活中,但一經套用便無往不利。
路鹿兜不住最後的底牌了……所有為沙九言這個女人萌生、壯大、無可遏制的心意頃刻間和盤托出:「超出了,我也沒,辦法,再縮回去。你難受,我心疼。我想照顧你,這樣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亮出底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完了……
沙九言先前一路抱持迴避的態度,無論是她表達關心還是試探同性戀的時候。她是個很溫柔也很聰明的女人,所以用雙方都能明白的暗示劃定了同事交往的楚河漢界吧。
可沙九言一定沒料到她這枚愣頭愣腦的小卒子偏不信邪地一路往前沖。她想渡河,而她也終於忍無可忍填埋了彼此之間唯一的通路麼……
是她……表現得太過明顯……
尋常同事間的舉手之勞可以有,但如此煞費周折的關懷終是觸碰到了對方社交領地的禁區。
「前所未有?」沙九言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路鹿,你要搞清楚,你不可能同時照顧好兩個人。我們這裡說的『照顧』是何意,想必你比我更有數。」
「啊……就是,那個『照顧』,我只想,照顧你,一個。」後半部分路鹿理解,但前半部分是見了鬼吧?
第27章 告白即失戀
「你敢發誓你只對我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這是沙九言久違了的心浮氣躁, 腰際負擔更甚,她忍不住將身體靠向停車場的方柱。
平時多潔癖的一個人,要不是實在支撐不住了, 怎麼會「降尊紆貴」地和髒兮兮的牆灰為伍。
就是這種時刻,路鹿滿腦子叫囂著「照顧」、「關懷」、「寵愛」這類狗血言情,卻最能表達她真實心境的字眼。
「髒。你累了, 靠我的摩托車, 我常洗,很乾淨。」
「你夠了……那是你的摩托, 它要載的人不該是我。你明明都懂,為什麼要裝傻……」
「我不懂啊。我當然,敢發誓。沙經理,你相信我。我不喜歡, 許如依。」搜腸刮肚之下, 也就這個可能性了。都是陪上廁所惹的禍,她悔不當初啊!尤其許如依今天在廁所里磨磨蹭蹭的,所以讓沙經理誤會她們假借上廁所之名行齷。齪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