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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劣質的殺蟲劑啊……眼前這一隻吸了整整一瓶兒的蟲不還活蹦亂跳呢嗎?
路鹿想了想還是搬出小沙擋箭牌:「昨天,好多人,給沙經理敬酒,我幫她多喝了,兩杯。」
果不其然,擋箭牌的庇護效果立竿見影。
江七瑾嘆了口氣:「是小沙啊......以後你跟她出去機靈著點,能幫襯的多幫襯,不能幫襯的可以回來告訴我。」
路鹿傻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嫡長子和庶N子的區別待遇?誰嫡誰庶,一目了然。小沙是江心口那粒硃砂痣,她是隔壁牆頭一抹不招待見的蚊子血……
路鹿很不服氣地嘟嘟囔囔:「根本不用你,提醒。我對我們,沙經理,可好了。我昨晚,剛幫她搞到,一個大客戶。」
「真的?」江七瑾來了興趣。
路鹿邀功似的把來龍去脈告訴江七瑾。看!我都快把你「心愛」的小沙當成我「心愛」的來關照了。
誰知竟得來江七瑾一陣恨鐵不成鋼的捶胸頓足:「笨!光長個頭不長腦子!二十幾萬的酒你就當可樂喝完了?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借花獻佛』?」
一經提點,路鹿頓悟:「江,你是說,我應該送給小沙?」
「『小沙』是你叫的嘛……」江七瑾也不知是不是對每個員工的經濟狀況都詳盡了解過,「在上海買套房不容易,你把酒給小沙,她能少還一年房貸。」
「是我,失策了。」路鹿懊惱地扯著睡衣下擺。
這讓路鹿更加堅定了沙經理是萬里挑一好上司的想法。她都這樣斷人家財路了,沙經理還對她好言好語,把她不純粹的恩情記小本本了。
是啦是啦,她昨晚是故意裝睡。這不是女孩子慣用的套路麼?就像趙敏讓張無忌答應三件事,她也悄悄摸摸耍了心眼。
不過,照顧生理期的沙經理是出於真心的,但那說到底也有她自己貪杯的成分。
沙經理其實並不欠她什麼,也就不必還她一個願望。
「好了好了,別在這垂頭喪氣的,反正最後的結果還算不錯。擒賊先擒王,依桃園酒業在國內同行之間的龍頭地位,孫宏看得起你,其他人就得仰視你了。」江七瑾露出路鹿眼中老奸巨猾的笑來。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路鹿撇撇嘴,宿醉的頭腦一點也不混沌,她門兒清:「孫老頭,不拘一格。其他人,除非我到了,孫老頭的年紀,否則,誰都不服我。」
跳過了這茬,路鹿想起那兩張帶回來的戰利品,現學現賣:「別說我,不懂,借花獻佛。酒會上給了,兩張,度假招待券。我送路易斯,當生日禮物。」
「兩張?」很敏感的關鍵詞。
「唔,你很久,沒陪路易斯,出去了。」貼心小棉襖如是道。
「誒呀,說你不長腦子你立馬就長了一大顆!你出票,我出人,生日禮物一次性全搞定!」江七瑾難得露出不符合冷御大佬外表的興奮來。
「呵、呵......」路鹿乾笑,好大一顆腦子是像好大一顆腫瘤一樣說長就長的嗎???
江七瑾催促著路鹿回房取票,還逕自咕噥著:「昨天累到路易斯了,她睡得沉。不過把招待券放在床頭櫃寫上心形便箋更有情趣呢……」
江的聲音並不大,然而耳尖的路鹿聽了個全。
心形便箋??果然是上一代人的愛情......
真正屬於年輕人的情趣應該是直接把招待券折成心形,光是這樣想想簡直就太浪漫了!
迷之自信的路鹿重複著上一代的老路......
......
「小葛,我看了看你最近的走訪日誌,都是圍著存量客戶打轉的。你現在商機儲備明顯不足,我陪你去挖一下你手上園區內的潛在客戶吧。」
「璇,你最近狀態不太對。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商量。」
「小陳,我知道你自己也能搞定,不過興許我幫你疏通一下匯煌那邊,成效會更快。」
繞到每一個人座位前的步履搖曳生姿,卻片刻不為路鹿停駐。
望眼欲穿......
路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連一向對沙經理陰陽怪氣的陳學雲都能得到「君主的垂憐」。就開枝散葉的標準來看,沙經理一碗水端得好平,是個雨露均沾的好皇帝。
然而這害苦了路鹿,每每滿懷期待地抬頭,最終又沉重無比地落下,反反覆覆,脖子跟老化的伸縮架似的嘎吱作響……
或許這正如小學生和班主任的博弈吧。自信滿滿地揚頭對視和心虛氣短地埋頭案幾,班主任毫不猶豫會選擇後者回答問題。而路鹿就是那個準備充分所以不會受到特殊眷顧的前者。
路鹿豎起就快被翻爛的產品手冊有些苦惱。
她以為自那天之後她和沙經理的關係起了些許變化,然而她們之間比起前進更像是倒退了幾步。
沙經理總不會是怕她要那晚的帳才故意迴避她的吧?
她倒不是希望沙九言兌現什麼,而是想告訴她不用兌現什麼。她帶她喝了好酒,那就是最好的犒賞。至於當時的醉言醉語扔進碎紙機,各自忘了便是。
......
後宮的牆磚再冷也冷不過棄妃的心,好在度日如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沙經理來了!
她正面帶桃花地向她走來!
路鹿宛如等待檢閱的衛兵立馬正襟危坐,腰背和座椅呈九十度直角,還不忘捧起書本裝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