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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你盯她盯那麼緊的?」陳學雲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好看。」所以就多看幾眼。路鹿表現得相當坦然,純粹欣賞美好,不帶覬覦之心。既然如此,有什麼不敢往外說的。
「你們聽聽!」陳學雲轉而對辦公室其他人說,「別說那些個有頭有臉的男人了,連小路這種小女孩都沒放過。難怪她堅持要給辦公室開個內窗,在外面騷不夠,還得對著同事搔首弄姿。」
滿嘴噴糞!!
一排整齊的牙齒像打孔器似的狠狠戳進下唇。路鹿隱隱有種感覺,僅僅經過幾天的相處,她變得越來越在意沙經理。
換句話說,不在意她其實很難,不是麼?
沙經理這個人假是假了點,無論是出於自我保護還是社會角色需要,很難摸透她就是了。但有一點路鹿可以肯定,她是個好人。
一個好人不該承受這樣的惡言惡語,但凡你能稍花些心思去了解她。
你不能買了根大骨棒槌回家,因為發現上邊帶的肉少就覺得自己虧大發了。說不定等你吸完裡面細膩營養的骨髓後,反過來得道一句「真香」。
見路鹿自虐般地咬唇,許如依悄悄戳了戳她懸空於桌面之外的手肘,咬耳朵道:「陳學雲那性子,你和他是說不通的。」
「唔。」路鹿悶悶地哼唧了一聲。
「雖然有點阿Q啦,但你想著壞人自有天收拾,心裡就會好過許多。」許如依吐了吐舌,把自己這兩年社會人經驗中最寶貴的部分傳授給路鹿。
鼻樑上的眼鏡一滑,路鹿眯著小眼縫從鏡片上方看她。大咧咧和小怯懦,也不違背,許如依就是這麼一姑娘。
老天應該不會動手收拾陳學雲吧。畢竟心直口快、自以為是之類的缺點還撐不起一個飽滿的壞人形象。大概是有所倚仗吧,陳學雲橫行霸道得光明正大,比躲在暗處陰鶩害人的好多了。
......
第13章 能喝酒啦!
午後,整間辦公室像剝去了大部分豌豆粒的空莢子,只余幾顆被手藝不精的農夫遺留下來的。
這也說明,下午一般是銷售去外面跑業務的高峰期。
在這個當口,先前剛被陳學雲套上「每天每天在外面鬼混」污名的沙九言款步姍姍回來了。
還帶來一個讓大家聞風喪膽,紛紛把頭有多低埋多低裝不存在的消息。
「今晚我要參加一個酒會,可能需要喝點酒,誰陪我去?」沙九言眼波流轉間,唯有路鹿毫不閃躲地抬眼對視。
那什麼......只有路鹿自己知道,她不過是第n回被沙經理含情脈脈的桃花眼蠱.惑了……
含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沙九言眼眸中漾著的每一種情緒對於路鹿來說都是吸引至深的黑洞,儘管那些......不是因她而起,也不會因她而止。
路鹿直勾勾的目光讓沙九言似笑非笑地挑眉,舌尖輕碾,她喚著她的名:「小鹿,那就這麼說定了,你陪我去。」
旋即,沙九言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小鹿......」路鹿愣愣地複述一遍。
要不是昨天她回家之後忘了給沙經理報平安,沙經理髮信息來關心她,她還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小路」原來是「小鹿」啊!
——小鹿,外面下雨了,你還沒到家嗎?
比起偷看沙經理的n次,這條信息路鹿大概回味了n+1遍吧……
此刻,她忍不住又拿出來看。她想,其他人應該叫的都是她姓氏的「小路」,如此說來,只有沙經理她......
啊!專、專屬?!不能繼續深想下去了!!饒是路鹿一直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子也快撐不住喜上眉梢了。
心裡的小鹿嗷嗷叫喚,雖然是同音字,但叫姓氏和叫名字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啊喂!
想曹操曹操到!沙經理的消息又來了。
——小鹿,下班等我。
短短几字又一次讓路鹿瞪直了眼。如果忽略參加酒會的任務前提,這樣的台詞放在動作片裡是等我一起干一架;放在文藝片裡是等我一起喝一杯;放在色.情片裡豈不是等我一起找個地方脫光光???
被自己的腦洞驚著了,可一旁的許如依誤以為她驚恐萬狀的雙眼裡盛滿了對酒會的殊死抗拒。
知心姐姐小許上線,她輕拍了一下路鹿的肩膀囑咐道:「小路,你也太實心眼了。事已至此,你只能陪著去了,但有一點你得記著。凡事量力而為,尤其是擋酒,難受了就去洗手間吐出來,別忍著。」
作為陪領導應酬過幾次的過來人,許如依深受其害,故而深有體會。
「酒會上能喝很多酒嗎?」這還是許如依第一次聽路鹿說話說這麼順溜的,而且竟然用的是「能」而不是「會」?
這很奇怪誒……
許如依皺了皺眉,還是順著自己一開始的思路說:「用膝蓋想想也是啦。不過沙經理本來就酒量如海深,你年紀又那么小,她應該不會讓你替她擋太多酒。」
之所以多帶一個人,一般是為了防止對方集火猛灌。之前和沙九言出去,她多少還是會照顧著點許如依的。
「哦……」路鹿反倒是垂下眸子,略顯失落。
「吶,以防萬一我把我壓箱底的解酒藥和胃藥給你。到時候真喝多了也不至於太狼狽。」許如依覺得自己真夠意思。
可惜,既然是壓箱底,它們的命運和之前的衛生巾神一般相似,許如依翻箱倒櫃遍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