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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肖海傑怔愣的間歇,路鹿很是不當一回事地笑道:「就算,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沙姐姐,從鄭先生,那裡,顯然不能獲得,什麼對她有用的。換言之,沙姐姐想要的,鄭先生,根本,給不起。」
肖海傑面色鐵青,倘若沙九言真是公司掌權人層級的,那麼鄭洪斌口中那一套她為了贏得項目主動勾引的說辭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小路,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事實如何,我想我需要回家核實。」肖海傑到底還是穩住氣,從牙縫中冷冷擠出這番話。
「哪部分讓您感到懷疑了呢?」路鹿活躍的小眉毛二度搶戲,眉尾輕擺著,「我不介意當著您的面,給我媽打個電話。你可以聽她怎麼說。」
沙九言不動聲色地垂首斂目,事態的發展如偏離航道的飛機,至少於她而言,一切都沒有了經驗上的參考意義。
小傢伙不管手握一副怎樣的牌,她最後總能打出最出人意表的那張……
「哼……」肖海傑一口咽下杯中的酒液,他沒說話就是一種默許。意圖切斷小鄭和沙九言的聯繫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那麼弄清楚真相也是為了小芸。
路鹿對沙九言安撫一笑,拿出手機撥了視頻電話給江七瑾。
難得江七瑾沒有和愛妻摟摟抱抱,而是獨自一人在書房辦公。
視頻接通時,路鹿在心裡舒了一口氣。雖然就算倆老不羞的真在親熱,她也有辦法把話圓過來說,但能省下這份口舌之力留著對付冥頑不靈的老肖豈不更好?
「好端端的打什麼視頻電話,還滿臉奸笑,是不是在外面捅簍子了?」一開口就是親媽,這一頓埋汰讓路鹿揉了揉因為喝酒而燙呼呼的麵皮。
正直的小鹿怎麼會奸笑呢?
江這老花眼也是沒誰了……
「江,你不能盼著點我好嗎?」路鹿扁了扁嘴,「我在外面喝酒,沒闖禍哈。」
「喝酒?!我說難怪呢,這嘴皮子都利索多了……」江七瑾對著屏幕那頭的女兒翻白眼,「你說說看,人家大閨女在家裡彈琴繡花,你就知道野在外面喝酒!」
嫌棄之情溢出屏幕,沙九言眉眼一彎,她也是第一次聽江總和小鹿對話。
母女之間互損鬥嘴……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路鹿摸著後腦勺,也是才發現自己說話順溜了許多:「好了好了,彆氣了。我回家就給你們的鴛鴦被上繡花。」
「鴛鴦被上顧名思義要繡的是鴛鴦!算了,誰跟你叨逼這個了,你和誰去外面喝酒?你背後那畫怎麼好像寫的日文?」
「我在日式酒館,和你最喜歡的小沙一起。」
「小沙啊……又去談生意了?記得幫小沙多擋點酒。」
沙九言和肖海傑同步挑眉。
「嗯,我沒讓她喝。」
「這就對了,能喝
你就多喝點,照顧好小沙。喝高了也別撒酒瘋,要對小沙溫柔點,知道不?」
路鹿加入了同步挑眉的陣營。
江這話怎麼聽怎麼怪,她以前頂多說到「照顧好小沙」為止,後半句貌似超出工作關係了吧??
路鹿壓根兒不知道江七瑾言傳身教的苦心,怎麼成為一個愛妻模範,江七瑾自己奮鬥了二十多年還未有所大成,因而只能寄希望於女兒了。
「唔,曉得了。」路鹿答應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怎麼可能耍酒瘋……」
這讓沙九言想起兩個月前的那一晚,小傢伙似乎喝得越多越斯文沉靜。
「行吧,那你慢慢喝。我和路易斯就不給你留門了。」
「喂喂!我又不是喝通宵,我要回家的呀!」
「美好的夜晚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不用我說得更白了吧?路鹿,機不可失啊!」
「……」懇請您老說得更白點吧……
發覺自己打電話的本意被帶跑偏的路鹿懶得理會江那一堆污污糟糟的暗示,她直指問題中心:「江,你現在還拿小沙當接班人看吧?」
「對啊,她……」江七瑾還有一籮筐的話全被路鹿堵在了嘴裡。
「那行,晚安,我掛了!」
「嘟嘟嘟——」
這叫什麼事啊?!
江七瑾這一嗓子的話卡得上不來又下不去,可把她氣壞了。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敢主動掛她電話,從前她一向只會對路易斯沒大沒小,看到自己都是畢恭畢敬的!
。……
另一頭,路鹿將視頻截圖遞給肖海傑看:「肖總,您和我媽沒碰過面,不過你可以去網上查她的照片。」
路鹿得意地笑,咱們LS的長公主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江女皇親口認證!
「不必了,」肖海傑搖了搖手,並沒有去看路鹿的手機,「你敢給我做這麼個圈套,即便有誇大事實的部分,但我相信七八成都是可信的。」
撒門克和LS雖然經營範圍不同,但時刻關注財經熱點的肖海傑知道,在網際網路企業中LS自有它的生存之道,沒有經過IPO也能憑著雄厚的資本成功上市的同行業公司並不多。
光聽電話里江七瑾對沙九言叫得親熱的態度,肖海傑就知道根本輪不到家裡這個惹事精和沙九言攪和在一起。
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沒有誰願意被劃分為三六九等,但人總是不由自主和「門當戶對」的人玩在一塊兒。特例是有的,只是大趨勢避不過這個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