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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不放心她開太久的夜路,尤其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出了事故也不知道算誰的。
栗玦的說法合情合理,反倒是小王起先的臆想漫無邊際。
見面第一天就躺上一張床什麼的,呵呵呵......果然是虛驚一場啊......
睡沙發,那她就放心了。
但另有件事,她格外在意。
王語非低下頭,暗暗地絞起手指。
栗大小姐不僅知道她來自哪裡,還知道她現在租房的地址,那可真是......
說栗大小姐沒在暗戀她都說不過去啊……
......
即使最終真留了某隻肥嫩可口的小羊崽過夜,栗玦還是照常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自己先進浴室沖完澡後,扔給小王一套一次性的棉質睡衣。
純白的,倒是十分符合小羊羔子的毛色。
咳咳,王語非覺得將兩人的相處愈發代入「羊入虎口」的故事是自己魔怔了。
洗漱完換上睡衣的王語非從衛生間的門縫裡伸出腦袋探了探。
栗大小姐的臥室房門已經合上,看來她應該暫時不打算出來活動了吧?
王語非抱出裝著自己剛手洗過一遍的衣物的盆兒來到小陽台,一件件地展開,給晾上衣架。
她心裡琢磨著,一晚上估計幹不了,明天還得拿吹風機吹吹。
而後,當她折返回去,瞅見洗衣簍里栗玦的換洗衣服時,不由惦念起了自己生活助理的職責。
美其名曰生活助理,但說到底不就是保姆嗎?
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在僱主家幹活哪還有挑挑揀揀的道理。
由於時間並不充裕,王語非沒去研究洗衣機的用法,直接過了水開始手洗栗玦的裙子以及......
內.衣.褲。
這對小王來說無甚稀奇,小時候在老家洗一大家子衣服這種事都是司空見慣的,她既不會覺得髒累辛苦,也不會有所避諱。
洗衣服的人心態很好,但內.衣.褲的主人可不能若無其事。
這就使得第二天看見自己換下來的衣物在陽台上迎風招展時,栗玦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現出一抹艷色,她羞惱地舔了舔唇,掉頭就走,絕對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此刻的王語非覺得要想坦然地度過今晚已經實屬不易。
......
第10章 難搞
沙發上有栗玦給她準備的薄被和枕頭,客廳角落的空調機輕輕送著溫度適宜的風。
十二點稍過——
王語非簡單鋪了鋪今夜的小窩之後跑去熄了客廳的大燈,霎時一室漆黑,只隱約從臥室房門的夾縫裡透出一些光。
栗總還沒睡麼?
還是習慣開著燈入睡?
這是一門之隔的她無從得知的事。
沙發的長度剛夠她伸直膝蓋,王語非只在肚子上搭了一點被子,她枕著手臂仰面躺下,逐漸醞釀起睡意。
然而,直到凌晨兩點——
她居然還沒睡著!!!
因失眠而心力交瘁的小王坐起上半身,扶著額頭嘆息,可怕的是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清醒了……
問題倒不在這張沙發上,而是換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沒辦法這麼快適應,腦袋裡就跟長了幾隻蹦躂的小精靈似的,上躥下跳,沒個安生。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堅持開車回家,大半夜也沒太多車了,路上小心慢行就是。
睡不著的時候真是哪哪都不對勁,她下班之後直接跑去接栗玦都沒顧得上吃飯,現在飢腸轆轆餓得不行。
她又不好意思在未經主人允許的情況下翻找果腹的餅乾零食,何況看栗大小姐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估計也是沒有的。
難道只能畫餅充飢了??
小王從自己帶來的背包里翻出一本手掌大小的速寫本。她一向不喜歡端端正正劃好線或格子的筆記本,因而她身邊備著的都是整張白頁用來塗鴉的速寫本,她經常在檢驗室里用作臨時記錄。
畫點什麼好呢?
王語非咂咂嘴,視線不由往臥室方向探去,那一線亮光猶在。
栗玦。
在心中默念起她的名字。
今天對她來說,無疑是分外神奇的一天。
而這股神奇之泉的泉眼正是栗玦。
她真的喜歡我嗎?
如果是真的,她又喜歡我什麼呢?
原本打算狠狠畫一頓滿漢全席的小王,鬼使神差地被另一股執著占據了全部心神。
撕去前面被隨記過的三頁,她拿筆帽戳了戳下巴。
人生有太多停擺、退縮的機會,但這次她決心自己找出答案。
一個關於栗玦與她的答案——
「10.20 周三
栗總見到我第一眼就昏倒了。
她記得我的籍貫和現住地。
她穿了我的外套,留我在她家過夜。」
短短三行字,王語非也不知怎的,一邊回想,一邊寫了很久很久。
唔......
王語非在心裡暗搓搓地把這本小本本稱作——
《被栗總暗戀的每日一記》
多像情竇初開的少女才會做的事,但小王的心中卻並未潛藏任何一縷旖旎的心思,非要形容的話,或許是一種未曾經歷的新奇感在作祟吧。
她沒談過戀愛,就連曖昧關係也未曾涉入,遑論是與另一個女性產生情感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