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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說呢……
為了展露鬼斧神工的化妝技術和吊打別家的化妝品質量,通常不是會把對象化得妝前妝後判若兩人麼?
然而,栗總一點沒有這樣的意圖,完全依託她原本的樣貌,只是做了少許提色和突出。
鏡子裡的人大概是plus版的她吧。
王語非不由對著鏡子傻笑起來,鏡子裡的人也回她笑容。
紅苗似有所感地摸出一支煙燃上,她對栗玦說:「栗總,你知道的。我其實不大喜歡跟大企業或大廠牌合作。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吧。」
這還是進門以後,王語非頭一回在紅苗臉上看到認真的表情,先前她可一直是吊兒郎當的那副鬼樣。
這算是個好現象麼?
......
並肩搭乘著下行電梯。
王語非忍不住抬起手指戳了戳臉頰。
「怎麼了?臉上會不舒服嗎?」栗玦半倚著轎廂里的扶手欄杆問。
「哦,也不是。」王語非在腹內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就是覺得這兩個小時發生了好多事。栗總,你說紅苗最後那句考慮是什麼意思?」
到了一層,電梯門緩緩開啟。
栗玦率先走出:「簡單來說,就是她一個人做不了主。」
小王跟隨其後:「那她的態度呢?她是偏向我們的嗎?」
栗玦不甚在意地回答:「我不清楚,也不想去做徒勞的揣測。生意場上肉眼可以看出的端倪可能都無法左右最後的結果。」
王語非從栗玦的話中聽出了放低預期,盡人事聽天命的意思。
「倒是你,」栗玦在大門前停駐腳步,「我現在比較想知道,你剛才是怎麼覺察到那個人不是我的。」
小王眼珠一轉溜,故弄玄虛道:「秘密!等爺哪天高興了,沒準能告訴你。」
言罷,打開感應門揚長而去。
留栗玦怔在原地,一時回不過神來。
王語非越走越是腳步輕快,今天真是賺翻了!
雖然吃了超量的泡麵有點慘,但賺到了栗總親手給她化妝。
最最最重要的是!
她最後故意賣的關子,讓向來壓她一頭的栗大小姐狠狠吃癟了!
其實這天底下呀,栗大小姐估不到猜不著的事可多了去呢!
......
反正最終目的都是從旅館搬回栗總家,也沒什麼好扭捏拖拉的。
王語非索性打車帶著栗玦先去青年旅館收拾行李,稍後一起回家。
她在樓下給沒吃午飯的栗玦買了一隻淡饅頭墊肚子。
因此,當她忙著打包衣物時,栗玦扶著裙角坐到床沿,捧起饅頭小口小口地咬,偶爾過一口水,結果還是把兩腮塞得鼓鼓囊囊。
看著甚是乖巧,像極了啃堅果的小倉鼠,王語非打心眼裡覺得萌,都忘了心疼這人喉嚨細,進食緩慢而艱難。
見王語非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炯炯地望著她,栗玦困惑地歪了歪腦袋,因為嘴裡塞了太多東西沒辦法開口,只能輕輕地哼聲。
天吶!
王語非狼狽地挪開視線,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被萌出血來!
......
直到「拎包入住」栗玦家,王語非都有些不敢去看她。
她的視線晃去別處,卻發現客廳那張小床上的被鋪已經被撤走,就剩下光禿禿一張床板。
小王:「......」
真可謂人走茶涼啊……
現在是怎麼著,茶不僅涼了,還給整壺端走了......
小王差點兒就一腳跌入低落的深淵,得虧栗玦及時給她提溜了回來:「你別多想。你的床鋪上都是病菌,我洗過收起來了而已。」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小王馬上咧嘴高興起來,變臉變得恁快。
她不在的時候,栗大小姐凡事都得親力親為,也是不容易啊。
栗玦扶著腰,準備去臥室的衣櫃裡取小王那份床上用品,剛走一步就被王語非扯住胳膊。
「剛才就想說了,你是不是腰疼?」
「嗯……有點......」
「疼你幹嘛不說,就知道忍著!」
「......」
好吧,原本還當是久未見面的不適應,但現在栗玦可以確定下來,這傢伙鬧離家出走之後長了不少膽氣,懟起她來有恃無恐。
「行了行了,你先去床上躺著。」王語非一邊替栗玦脫下煙臭味的羽絨外套,一邊換上掛在架子上的珊瑚絨睡衣,「這個時候就別潔癖了,大不了明早我幫你洗床單。你把我的床褥放哪兒了?我自己去拿。」
「就一點點,也沒有很疼。」栗玦擰眉爭辯道。
王語非沒有回話,但臉上掛著「趕緊麻溜躺著去,這裡沒有你說話餘地」的不耐表情。
栗玦:「......」
這是反了天不成?
她都有些糊塗了,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個臭打工的?
但最後......
栗玦還是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王語非摁.到.了.床.上。
小王轉頭打開衣櫃埋頭找被鋪,栗玦確實有像她自己說的,床單、被套、枕頭套規整在一個抽屜里,被子蜷成一團塞在上面的架子上,抱起來一聞,還有洗曬過的洗衣液和蟎蟲屍體的味道。
結果等小王攤完床鋪折返臥室,恰巧撞見栗玦手裡攥著一把藥片正準備往嘴裡送。
霎那間,兩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