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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仙女煙花棒曾經風靡了她一整個少女時代,在她的三口小家還如搖搖欲墜的夢幻泡影勉強支撐時。
「怎麼了?從前你也玩過麼?」王語非放低聲音,語調輕緩。
栗玦笑而不答,其實多提也是無益,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曾經」之中有甜有澀。
她只是將煙花棒伸到王語非面前,對方心領神會地點上火。
一瞬之間,火花迸發,絢爛了此地時光。
黑魆魆的夜幕之下,遠眺過來,仿佛唯有栗玦手捧著一線光明。
帶著暖色的火光一躍一躍的,映亮了彼此的面龐。
她們都默然不語著,但兩顆心卻跟著煙火一起跳動,一起澎湃。
燃盡了一支,栗玦舔了舔唇,攤開手掌又問小王要下一支,露出小孩子般意猶未盡的嬌憨表情。
小王頓時覺得喉間無比乾澀,誰讓此時此刻的大栗如此鮮活生動,萌得她不要不要的。
令小羊羔子直想披上狼皮,猛撲上去與虎共舞!
路過門邊的王二哥本就對這倆人的相處分外關注,這會子瞅見小妹子眼中熱切滾燙的情.欲,心中一涼。
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吶……
原來老實巴交的小妹子也有這樣一面……
這著實撼動了他固有的感情觀,難道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會有那種原始的衝動嗎??
王二哥心慌意亂,其結果可想而知。
這一回,當王二哥端著一盆水從門裡出來,王語非早有預判地一個大跳上前攔他。
又想搞事了?
這當哥哥的不行啊,不僅沒有助攻的意思,還老從中做梗,妄圖攪黃妹妹的戀情?
早知道她就不把實話告訴他了,原以為他能儘量去理解。
王語非從牙縫裡擠出不大爽利的話:「嫂子輔導小聰作業挺辛苦的,二哥你不回房搭把手嗎?」
王二哥沒有正視她,悶著頭答:「倒完洗腳水就回去。」
然而小王再一轉頭,王二哥「嘩啦」一聲將洗腳水十分精準地潑在了她放地上的煙花棒盒上。
嘶——
小王都可以想像,對這盒煙花棒來說,不僅僅是透心涼,還是透心臭!
王二哥:「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栗玦、小王:「……」
做完壞事的王二哥扭頭就回了屋,徒留妹妹和妹媳大眼瞪小眼。
行吧……
小王覺得牙根痒痒。
歡快中帶點小浪漫,浪漫中帶點小曖昧的氛圍宣告破產。
兩人最後一合計,還是早些洗洗睡吧。
高空而懸的星星忽閃著眼睛,似乎對這齣王家鬧劇既是覺得新奇,又是覺得荒誕。
……
那邊廂,王二哥回了屋,一個人立在窗戶跟前吞雲吐霧。
「還像不像話了!」王二嫂滿臉不快地衝上來拉起窗子,「快掐了,屋裡還有咱娘倆兒呢,也不怕熏著孩子凍著孩子。」
「小伢仔以後肯定也是要……」
「胡說八道,你以為現在還拿這些陋習當男子氣概啊。」
「誒......說得也是,抽菸嘛,總歸對身體不好。」
王二哥想到了什麼,扯著嗓子對角落裡有一搭沒一搭龜速做作業的兒子喊:「不能學你老爸啊,以後要做好好先生。」
「德性!」王二嫂啐他一聲。
抽菸的時候嘴裡發苦,不抽菸的時候心裡發苦。
王二哥這愁容滿面的模樣,讓王二嫂看得心裡有氣:「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老跟你妹和栗小姐過不去。」
王二哥捂著額頭,痛心疾首道:「能怎麼回事?你說一個城裡人幹嘛非得招惹一個鄉下人呢!」
「嘿,你這老迂腐也是奇了怪了,咱們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至於那麼死摳戶口麼?」王二嫂話鋒一轉,「說半天,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栗小姐了?」
「什麼跟什麼呀?」
「你不是剛還眼饞她那碗飯嗎?」
「放屁!你啥也不懂,瞎攪和個什麼勁!」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啊!你瞧不上我,我還瞧不上你呢!」
眼見自家爸媽莫名從小姑姑她們的事上延展開來,一副要干架的樣子,王小聰一拍桌板高聲嚷道:「別吵了,影響我做作業!!」
……
「業~~~業~~業~」
好傢夥,這房間與房間非但沒有靠譜的隔音,還加大了回聲效果。
王二哥房裡的一頓爭吵,一字不落全灌進了小王和大栗的耳朵。
小王訕訕地摸了摸鼻頭:「看來我們說話得小聲一點。」
栗玦默默翻了個白眼,小聲到跟做賊似的,也是沒誰了。
只能說有些事還是得適應著來。
此時,她們已經簡單洗漱完畢,儘管對於老潔癖栗玦來說,沒有舒舒服服地衝過澡,其實都不算做過身體清潔。
因而當小王跟只車軲轆似的滾進她的被窩裡時,栗玦毫無意外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給她倆分配的房間是王語非小時候跟姐姐住的那間,屋裡陳設簡陋,除了擺著兩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外,四壁空空。
栗玦剛入內那會兒也是同情了小王一下下:「沒有電視,連做作業都要兩個人擠在一塊。」
小王倒是沒覺得苦:「嗐,電視只有爸媽房裡有,我們晚上也可以去蹭一會兒,只不過沒辦法隨心所欲看自己喜歡的頻道。至於書桌嘛,我姐本來就不愛讀書,基本都是我用,所以她早早就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