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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看這天色似乎......

　　  王語非連忙確認了一下時間，幸而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她按照栗總的指示給她打電話，卻得到她今天已經提早到家的回覆。

　　  既然這樣，王語非省去了繞回公司的步驟，直奔菜場採購一些今晚做飯的食材。

　　  說是說採購啦，但王語非對栗總的口味喜好全然不知，在市場裡轉悠了兩圈，也沒拿定主意買什麼好，只能隨意揀了幾把綠葉菜，今晚要不先吃點炒素對付？

　　  舉步離開前，她被賣活禽的商販招呼過去，大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很會察言觀色，一下便看出小王是個回頭客的潛力股。

　　  「小姑娘怎麼淨買素菜啦，葷素搭配營養才跟得上呀~~」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小王從大媽的口音中聽出了不是本地人但刻意捏出的本地語調，心頭生出一些親切來。

　　  都是在大城市討生活的人，不得互相照應顧惜著些？

　　  王語非頓下腳步，探出腦袋看了看圍籠里活蹦亂跳的雞鴨大鵝後問：「都是現殺的？看著這些品種倒是都怪精瘦的。」

　　  大媽露出驕傲的神情：「那可不，現在的人都不愛吃肥的。我們家的都是玉米精糧餵養的，肉不是酥酥爛爛的那種，有咬頭還很香，保管你吃了頂呱呱！要不給你捉只老鴨回去燉湯補補身體？」  

　　  「鴨子太大了，家裡就兩個......」王語非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栗大小姐住一起這件事，怎麼在這樣的時刻顯得特別有煙火氣兒呢。

　　  「哦，我是說家裡兩個人吃不完，給我來只鴿子好了，褪毛褪得乾淨些，謝謝了。」

　　  「嗨呀，咱的手腳多利索，弄得絕對乾淨，知道你們小姑娘吃東西精緻，我都有留心的。」

　　  ......

　　  就這樣，王語非左手拖著行李箱，右手拎著一大袋晚飯食材來到了栗玦家門前，卻是遇上了同樣抱著一尾魚和一堆蔬菜準備鍵入電子門鎖的中年阿嫂。

　　  從未打過照面的兩個人呆愣在門口面面相覷。

　　  小王不善應對這樣的場面，還是對方先開的口：「小姑娘，你是來找802的？」

　　  「對的，阿姨你也是嗎？」王語非頗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話，會在這種時間點出現還知曉栗總家密碼的長輩......

　　  該不會是栗總的媽媽吧？！

　　  王語非不太吃得准，畢竟她入司時間不長，從前栗秦總當政的時候，對家裡的事諱莫如深，公司的任何活動都不會攜家眷出席。

　　  那要不要對人家熱絡一點、殷勤一點呢？

　　  王語非表示在人際交往上，她是妥妥的紙上談兵流。

　　  道理她都懂，但實操起來偏差太大，就拿現在來說，她的嘴就跟粘了502似的，張不開也不知道張開了要如何自然而然地說出逢迎拍馬的話來。

　　  對面的阿姨倒是被她這副侷促的樣子逗笑了，她一邊輸入密碼，一邊給兩人間僵持的氣氛解圍：「小姑娘別緊張，阿姨又不會吃人。要不我們進去說吧，我還趕著給栗小姐做飯呢。」

　　  誒？

　　  栗小姐？

　　  如此說來，這不是栗玦的媽媽？

　　  王語非頓時恍然大悟，那就應當是栗瑤先前提過的栗玦家的鐘點工了。

　　  ......

　　  兩人甫一進門，便見到剛從廚房倒完水的栗玦，正橫穿過客廳準備進書房。

　　  「栗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早回家了，我這就開火做飯去。」鐘點工阿姨與栗總說話的口氣，怎麼說呢，倒不至於過分恭謙，但聽起來還挺生分就是。

　　  可想而知，這人里里外外都透著不近人情的距離感。  

　　  栗玦眉梢微斂，目光在兩人間逡巡了一下：「你們一起來的？」

　　  「在門口撞上的。」王語非將行李箱的推拉杆摁壓進箱體，端正地擺放在玄關一角。

　　  「嗯，你東西不多。如果需要，臥室衣櫃下面有幾個收納箱，你可以先用著。」栗玦轉而又對鐘點工道，「吳姨，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王語非在一旁目瞪口呆......

　　  多麼雲淡風輕的口吻！

　　  就好像手指輕輕一撥開關，把接口從A號機換到B號機那麼簡單。

　　  然而這背後分明是一個人頂替了另一個人的工作！

　　  在爭取這份工作之前，小王並未想到自己的職責範圍和栗玦原本僱傭的鐘點工衝撞，是她欠考慮了。

　　  她難以避免地生出濃濃的愧疚感。

　　  因此，當她跟著吳姨進廚房討教手藝時，最先做的就是忙不迭地埋頭道歉。

　　  吳姨怔了怔，而後眼角泛開和順的笑紋：「我還當你怎麼突然板起臉來了呢。你呀，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以後由你照顧栗小姐，我也放心得很。」

　　  「我才沒有您說的這樣好。」小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誒呀，什麼您啊您的，我都被你喊老了。」小王挺合吳姨眼緣，她笑著拉過她的手，「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語非，大家一般都叫我『小王』。」

　　  吳姨聽了愈發笑得合不攏嘴：「我兒子名字里也有個『雨』字呢，真是趕巧了。」

　　  啊......

　　  這就是大眾化名字的好處，叫人徒生一些親切感。

　　  氣氛好轉，王語非把自己多買的菜存放進冰箱，開始替吳姨擇菜切配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