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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欲開口,卻沒想到王語非早她一步地求助道:「栗玦,你幫我抓抓癢吧~」
嘶——
短短一句,讓栗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實在是這傢伙聲音軟糯糯的,眼瞳濕漉漉的,請求直勾勾的。
栗玦的心悄然陷落了一塊,柔軟得一塌糊塗,其實兩人過去的相處中,非要說的話,多是以王語非照顧她為主。
栗玦很清楚,這傢伙表面上看是一杯溫吞的白開水,但唯有湊近去分辨,才能發現裡頭冒著細細的小氣泡,指不定是一杯濃烈的白酒。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內里比外表蘊藏更多的可能,她溫厚體貼,她堅韌果決,她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值得栗玦去依靠。
但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此時無助得像只就快被床架欺負哭了的崽子,一心只想賴進崽崽媽的懷裡求安撫。
栗玦啞笑兩聲,被自己不著調的聯想給逗樂了。
惹來對面崽兒惱羞成怒:「你笑什麼嘛!到底幫不幫忙啊?」
「來了來了。」栗玦走近幾步,虛攏過王語非的肩頭,將她推坐到床上,「我手有些涼,如果你......」
「不介意不介意!」小王癢得發暈,她這時候都恨不得霸王硬.上.弓,直接掰扯過栗玦的手往她衣服下擺里鑽。
栗玦拉來身外的椅子,坐到與小王高度差不多的位置,從下往上稍稍撩開她的病號服,將手探了進去。
「唔!」小王忍不住悶哼一聲。
栗玦的手比她想得還要冷,明明她穿著單件在病房裡覺得溫度剛剛好,這人進入室內外連大衣都未除去,怎麼能手腳冰冷到如此地步。
「這裡嗎?」栗玦為王語非獻出了自己替人抓背的處女秀,她周到地東摸西摸,先確定下來瘙癢處才好對症下手,「還是這裡?」
然而,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當她撓到小王的後腰處,對方嘬著腮聲聲快哉:「嗚~呼~就是這兒!」
當她撓到小王的背心處,對方舒爽地吱吱哇哇:「啊對對!就是這兒!」
當她撓到小王的肩胛處,對方欲.仙.欲.死地嚎了一嗓子:「嗷!!!」
栗玦:「......」
眉骨一滴冷汗下來,不知道的還當她們是在病房裡進行什麼不可告人的活動......
「所以你整個背都在癢?」栗玦很是無語,明明她背部撫觸起來挺乾爽的,護工應該天天都輔助她擦身的吧。
「對啊!癢這種感覺,就是牽一髮動全身!」小王扭過頭來,小臉皺成一團,又是無辜又是委屈巴巴。
這栗玦還能說什麼?
只能細緻地替崽崽把後背每一個角落都抓癢過一遍,遇到重災區還得反覆照料。
小王被伺候得妥妥的,唇角掛起愉悅的笑。
不得不說,栗玦照顧不好自己,但很會照顧別人。尤其是那雙涼颼颼的手,對付這種頑固的癢意特別見效,而且她的指甲修剪得光滑圓潤,使得抓癢的力度恰如其分。
那不是很好麼,她倆果然是絕配!
兩個比起照顧自己都更擅長照顧別人的人在一塊兒,你照顧我,我照顧你,共赴美好的明天!
小王正飄飄悠悠陶醉在藍天白雲,陽光淺照,一對璧人徜徉在林蔭小道的畫卷之中,栗玦突然給她來了一句:「好久沒洗頭了吧?你頭臭了。」
小王:「???」
猶如在畫卷上扔了一隻臭襪子。
誰都不希望被心上人嫌棄,儘管是在這種迫不得已的特殊情況之下。
「這、這我也沒辦法啊……」小王轉向栗玦訴苦道,「先前不是說我撞了頭生怕有什麼潛伏著的腦部損傷,需要做幾個檢查才能碰水麼。」
栗玦一邊收回手準備起身,一邊淡定地接話道:「嗯,剛才醫生說你各項檢查結果都沒問題,明天可以辦理出院了。」
「喔。」小王目送這人去洗手間洗手。
隔了三五分鐘,她才出來,估計是連指甲縫都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搓過一遍了。
「那現在要洗個頭麼?」栗玦斜倚在洗手間的門前提議。
「誒?」小王困惑地眨了眨眼,「在這裡洗?」
栗玦半闔著眼皮,理所應當道:「不然呢?你覺得我會讓你頂著這樣一顆臭頭進家門?」
小王蔫了:「......」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一連串暴擊,這個毒舌又耿直的女人就不能哄哄她說:「誒呀,人家也是擔心你嘛,頭髮黏噠噠的,黏在你頭上,痛在我心裡~~~」
不不不!
光這麼嘗試性地假想一下,果然還是現在這個好話反著說的大栗寶貝更對味兒!
因而,王語非也就按下那些多餘的心思,乖順地跟著栗玦進洗手間了。
栗玦做事向來極有條理。
取來供王語非梳洗的臉盆清洗乾淨,栗玦又用干毛巾替她把脖領處全部圍護起來。在盆里添上燒水壺裡的熱水試了試溫,加了一點點冷水,栗玦琢磨了一下,對于敏感的頭皮來說應該也在承受的閾值之內。
王語非一頭長髮自盛夏時分修過一次外沒再打理,現在已經留長到後背部。
這使得洗頭的過程,不像抓背那樣對彼此來說遊刃有餘。
在栗玦的牽引下,小王佝著背,將頭髮浸在盆中,溫煦的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小王的額頭抵靠在臉盆的邊沿,作為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