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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應該是陰森森談話的走向,最後卻變成她跟葛董事的射飛鏢大賽?
葛董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就不要搞這種飢餓營銷吊人胃口了好麼!
想歸這麼想,但如果她還想在天秦混下去,最好還是夾起尾巴,對葛董事這樣的大人物能順從就順從著點吧。
沒成想葛如雪還非常大器地讓出五米,使得王語非得以從五米開外射飛鏢。
距離縮短了一半,靶心變得不再是那麼地遙不可及。
她從收納盒裡另取了一枚飛鏢,學著方才觀察到的葛董事的動作擺出類似的姿勢,看著有那麼些唬人的架勢。
然而......
葛如雪抱胸立於她的斜前方,一雙利眸虎視眈眈,被那過分強烈的威壓直逼面門,小王不禁手抖起來。
媽耶!
這是什麼要把人生吞活剝的可怕眼神!
小王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凌遲,故而閉上眼狠狠心直接投出了手中的那支鏢。
這樣倉促的出手,結果可想而知。
飛鏢沒能奔赴鏢靶的懷抱,而是一頭砸進堅硬的牆壁,啪嗒墜下。
小王尷尬地撓了撓頭:「看來我和葛董事真的沒法比啊……」
葛如雪似笑非笑:「你覺得你的失利是技不如人?」
「不、不是嗎?」
「五米的距離,即使是沒接觸過飛鏢的新手,也不至於偏離軌道這樣遠。」
剛才王語非開了一記離譜的衝天炮,飛鏢砸牆的位置高出靶子太多。
王語非也是無語了,說到底還不是葛董事給害的,但慫嘰嘰的她敢怒不敢言。
孰料葛如雪自己將結論說出來了:「我剛才干擾到你了,不是麼?」
「是我自己不中用。」王語非耷拉下腦袋,怎麼著也不能把鍋扣葛董事頭上啊。
見小王露出一副向黑.惡勢力低頭的懦弱模樣,葛如雪愈發覺得她扛不起呆在栗玦身邊的重壓。
及時止損,才不會兩敗俱傷。
葛如雪無奈地嘆息:「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藉此告訴你一個道理。」
王語非困惑地抬頭,一下迎上了葛如雪略顯涼薄的目光,她聽到她是這樣說的:「我想,你也不是一概不知的。現在這個階段,小玦必須全神貫注追逐她的目標。她是那個擲鏢人,而你卻是那個干擾因素。」
小王一時陷入了無言以對的泥沼,原來這就是葛董事兜這麼大一個圈子的真正目的。
迂迴得叫人難堪,上流人士是不是都愛玩這一套?
小王還是希望能夠有事說事的:「可栗總從沒說過她覺得我是累贅。」
葛如雪冷笑一聲,將暗諷轉為明諷:「累贅如果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還需要別人開口提醒,那未免也太不識相了。」
王語非這種人微言輕的軟柿子,葛如雪見得多了,沒有什麼會比狠狠捏爆她的自尊心更能見效的了。
然而這一回,葛如雪卻估錯了。
假使王語非真是一隻被拔光刺光溜溜的軟刺蝟,也不可能在某些方面做到把栗玦收拾得死死的程度。
她被激起了骨子裡涌動的血性,反唇相譏道:「葛董事,我看你才是那個處處阻礙栗總的累贅吧。你自以為是的插手,真的對她完成大業有益嗎?」
小王板起胸膛,表現得異常英勇,即使她的手掌心已經被冷汗濡濕。
她豁出去了!
她不想丟工作,但更不想任人欺凌,尤其此人於栗玦而言,似敵非友。
她不是完全沒過腦子瞎逼.逼的,像她這樣有一門手藝的化學檢驗員,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闖遍大上海總能找到一個容身之所。
第44章 殘酷、碎裂
這給了她一些底氣。
被一個後生無所顧忌地頂撞了一通, 葛如雪沒有露出著惱的神色,她直勾勾地看向王語非:「你不明白,很多時候, 我只是想要保護她。」
王語非不屑一顧:「如果你真的心疼她,又怎麼會將她召返回國,急於逼她投身權力鬥爭的漩渦。她在德國或許已經過上安定的生活,遠離這是非之地不好麼?」
葛如雪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不, 你的想法太幼稚了!對她而言, 從來沒有真正的擺脫。你現在是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 你知道小玦在她十七歲的時候都經歷過什麼嗎?!」
十七歲?
莫非正是她與栗玦十三年前相遇的時間點?
葛董事說得是對的, 她確實只看到了結果,在栗玦重傷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
王語非難以遏制心中那股不顧一切的衝動,她比任何一瞬都更想探明真相。
「十三年前......栗總她, 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
「我......」
「除非你能保證, 你會守護小玦,直到最後。」
王語非沉吟不語, 她聽出了葛如雪口中的「最後」意指餘生往後。
這樣的詞不屬於短期並肩作戰的戰友, 王語非很清楚,她不能草率輕縱。
「葛董事,你剛才不是還很瞧不上我的麼?」王語非有些自哂。
「你以為現在不是?說話中氣足是不能讓我對你改觀的。」總之,即使只是做朋友,葛如雪都認為王語非高攀不上栗玦,「但有一點, 我承認你說動了我。小玦有她自己的需求,自己的主張,如果她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你, 我的反對其實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