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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剎那,施煙覺得這個畫像上的女人和千宸有點像,細看之後才會意識到兩人的差別。
千宸眉眼上挑,嬌俏中帶著魅惑人心的力量,而這個女人,一雙下垂的無辜眼,最是單純的俏皮可人。
施煙好像猜到了什麼,那個戚先生對千宸有些優待,難不成,是因為她看起來像這個女人?
而這些畫,都是戚先生思念這個女的畫的?
她記得,剛才去參觀的時候,那個女傭說這裡還有畫室,難不成指的是現在她在的這個地方?
一連串的疑問只能自己問自己。
剩下空白的畫就沒什麼好看的,而一片血色的畫,像是作畫者心情很鬱悶狂躁,胡亂拿著紅色顏料在上面亂塗而成。
把她關進來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施煙突的側頭,去看牆壁,三道和她們房間一模一樣的豎紋裂縫,靜靜在那裡,似乎在等她去打開。
她們房間的衣櫃是嵌入式的,那這個房間,也會有衣櫃麼。
她咬著唇,走近,緩緩抬起手,心裡度量著這裂縫一打開後,裡面會是什麼。
可若是在這裡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
施煙用力咬了下唇,疼得她眼淚都飆了出來,一狠心,手下一用力,一聲輕響,櫃門被推開。
「咳咳……」鋪面而來的煙塵味讓施煙下意識的偏過了頭。
等她再回頭時,卻發現裡面和她們房間一樣,裡面也是一個衣櫃,只是這裡放的都是顏料和畫布畫架之類。
施煙迷茫了,不死心的還捂著鼻子翻了翻,真的只有這些東西。
如果不是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是被推進來的,她都要以為自己是不小心闖進來而已,怎麼會什麼也沒有,這不合理啊。
整個房間東西就這麼多,一眼看過去全部都盡收眼底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施煙敲著自己的腦袋,不死心又去拉一下門,那門把手甚至摁不下去。
那兩個說能保護自己的神魔,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想想千宸那饞樣,跟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她飯吃似的,多半還在餐桌上大吃特吃,哪裡知道她現在被關在這裡。
無法,施煙只能去研究那些畫。
她不懂畫畫,也看不出作畫家水平如何,反正畫得挺傳神的,貼近看她發現每副畫的右下角都有一個時間落款。
施煙輕輕一吹,畫上的灰塵飄去,露出清晰的字樣。
幾乎把上百幅畫全部看完,施煙眉頭緊鎖,這些畫最早的日期是在十年前的十二月,隨後陸陸續續的幾年間一副又一副的畫作完成,在五年前,開始有拿紅色顏料亂塗的畫,再後面的畫就挺少的了。
原本以為白色的畫布是還沒有畫的,沒曾想,白色畫布也有落款。
什麼也沒畫也算是一副畫?這什麼派?
有一副白紙的畫幅引起了施煙的注意,上面的落款,是昨天的。
昨天?
可這裡,明明像幾百年沒有人來過了一樣。
施煙蹲在這幅畫面前,細細的看,拿著手機的手不經意間一揚,還開著的手電筒在上面一晃而過,讓她看到了一些什麼反光。
她重新拿著手電筒去照,這純白的畫說沒畫其實也算畫了,因為用的是白色的顏料,遠一點看就是一張沒畫過的畫布,拿著電筒側照可以看出上面有顏料的痕跡。
費盡心機用白顏料畫畫……
施煙用手觸著上面的顏料試圖摸索出作畫者到底畫了什麼東西,摸了好幾遍,她有些不敢確定,最後再順著紋路走一遍,她終於肯定了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這幅落款昨天的畫布上寫著兩字——快走!
施煙嚇得坐到地上。
快走?指什麼,離開這個房間?還是……離開這個山莊?可不管是哪個,她現在都沒有辦法做到。
施煙又去看另外的幾幅白畫卷。
有一張是落款是七年前的,這張上面的字有些複雜,施煙摸不出來,無法,她用手指先在地上擦了一遍,抹上灰塵後再去跟著在手電筒的直照下有細微反光的白顏料塗畫——
「我不想繼續下去了。」施煙盯著畫布呢喃出這句話。
這個「我」,是誰?戚先生麼,反正不可能是畫像上的女人,因為不會有人畫這麼多自己的畫像,也不會有人能畫出自己的千姿百態,畫別人容易,畫自己難。
施煙依樣畫葫蘆,把剩下的空白畫卷都依照這樣的方法得出上面的東西。
「我做不到。」
「我不能仁慈,我要救你。」
「我已經不是我了。」寫有這句話的畫布上落款是三年前。
從隻言片語來看,作畫者似乎被人逼著在做什麼事,而脅迫著手裡還捏著作畫者的什麼人,作畫者就算再怎麼不願,最後還是妥協了。
作畫者是不是戚先生,如果是他,他還能被誰威脅?施煙沒有答案。
她起身,決定在房間裡多看看,應該還有一些其他自己沒發現的線索。
想想,她把另一邊的牆壁也都敲了個遍,實心的。
施煙又到了放在嵌入牆壁的柜子里看那些畫架顏料,幾乎每一個她都翻起來看了,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當她把最後一盒顏料疊到自己都看過的那一摞上時,一個沒放穩,全部都散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