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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他所說,還有自己所說的東西。
她料定吳高義在聯繫不到那個江湖術士時肯定會慌亂,屆時只要他一找上自己,那他就開始入了自己為他布下的局。
錢覓怡這事太過久遠,就連屍體現如今都成為了一捧塵土,若是想替她翻案,憑自己去找線索那肯定是如同登天,就好的辦法,就是讓吳高義自己開口。
要怪就怪他自己表面上過得幸福快樂,卻一直害怕化成厲鬼的錢覓怡來找他索命,終究還是心虛。
「舉起手來!」大樹拿著配/木倉/過來,厲聲對幾人道。
吳高義還沒從眼前的情況中回神,不是,這不是兩個人之間的糾葛恩怨麼,怎麼還報警了,不講武德?
在被警察過來扣上手銬帶回警局的時間裡,吳高義一直沉默,只是臨走前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施煙一眼,那一眼看得施煙心裡發毛。
施煙知道,吳高義現在只是因為對她不軌而被臨時抓回去而已,要想敲開他的嘴把這件事板上釘釘,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她摸了摸口袋裡的小袖扣,如果能找到另外一個,就好說了。
可是另外一個,會在哪呢。
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覺,只能說她是,不正常人。
施煙剛到警局門口,一個負責筆錄的同事就急急忙忙出來拉著她:「不好了小煙,那個吳高義說是因為你敲/詐勒/索他,他不得已才找人幫忙,其實並沒有想對你做什麼……」
這是要反咬她一口啊。
施煙表情一肅,當即覺得自己的做法既天真操之過急又紕漏百出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早知道,早知道先給他打一頓咯,起碼這樣還有話講,現在她連根汗毛都沒有掉,著實有些不占理。
不過,仔細捋這件事,她的做法是有敲/詐勒/索的嫌疑。
施煙心裡慌了一瞬,又平靜了下來。
他說自己敲詐他,那他得說出個自己為什麼敲詐他,拿什麼敲詐了他的理由來才行。
而他,肯定找不出什么正經理由。
他做賊心虛,不可能會把袖扣的事說出來,這樣他一直費心掩蓋的事情就暴露了。
施煙沒有想過,平日裡朝夕相處的同事,短短一天之內竟成了審問她的警官。
坐在審訊室里的施煙默淚。
雖然她早早的就把自己的計劃和大樹他們說了,但是現在被吳高義反咬一口,還是不得不做做樣子錄錄口供。
同事也沒有為難她,施煙只說自己查到當年錢覓怡的事情,其實不是一次簡單的意外事故,而是謀殺。
她拿著自己找到的證據去逼問吳高義,吳高義卻想從她的手裡搶回袖扣,於是才發生了後面的事。
她再怎麼說前幾天都還是警務人員,雖然現在不是了,但作為警方的臥底還是可以說的過去的。
然而有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同事就不是這樣想了。
凌晨三點陸虞韻接到劉盈的電話。
「餵?」
「師父不好了,小煙姐剛辭職,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劍走偏鋒,居然去敲/詐勒/索別人,現在被抓回局裡了。」
今天晚上劉盈剛好值班,她雖然沒得參與抓捕過程,但也看到施煙進了審訊室,她找別人打聽,就先得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的零碎信息。
「什麼?」陸虞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據她這麼多年對施煙的了解,她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是真的,我還聽說小煙姐在審訊室捂著胸口大滴大滴悔恨的淚珠嘩啦啦的往下流,他們都不忍心看下去挪開了眼睛……」劉盈聲音里飽含同情:
「沒想到她辭職竟然是為了做這種勾當,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唉……」完了劉盈還沉重的為施煙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過去。」陸虞韻聽得心亂如麻,起身換衣服就打算來看看。
今天晚上沒有她的班,這些抓捕活動如果人手夠的話也不會大晚上把她喊起來叫她去,以至於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其實劉盈說的也沒錯,施煙在審訊室里悲從傷來,越想越氣,大滴晶瑩淚珠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但不是因為悔恨,而是因為想著自己放著百萬巨款不要,偏偏選擇報警,就為了把犯人繩之於法,現在被人反咬一口,不止巨款沒了,名聲也沒了。
這叫什麼?錢與名聲皆失。
她上輩子肯定是個散財童子吧,為什麼每次要暴富的時候,下一秒又會從天堂墜入地獄,難道因為她認識一個神明和一個惡魔嗎?
施煙哭哭啼啼的給玄燭打電話。
因為怕吳高義的律師鑽到空口,同事們就說讓她找個人來保釋她再回去,免得留下話茬。
「玄玄……」講真,這還是第一次施煙面對玄燭喊的不是神明大人,也不是大人,而是喊的她名字。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才嗯了一聲。
施煙眼淚流得更歡了,還好她有先見之明,給玄燭和千宸都買了一個手機,不然要是遇到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說要給她們打電話叫她們來保釋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聯繫得上呢。
「你能不能來警局保釋我一下?」
同事們聽不見施煙手機那頭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我的天哪,小!煙!煙!
你不是去抓犯人了嗎?你不是去讓案件水落石出,讓犯人被繩之以法的嗎?怎麼被抓的成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