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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煙目瞪口呆:「我怎麼就吃你的豆腐了?」
千宸挺起胸,她今日穿了一件精緻的袍子,露出大片鎖骨,繡著金線的暗紅色襯得她的白皙多了幾抹血色:「這樣抓著本殿,還不算吃豆腐,如何才算?」說就說,她還把手覆在上面掂了掂,親身演繹昨日的一幕。
拳頭硬了的施煙氣得小臉通紅:「那如果不是你先恐嚇我在先,我怎麼會因為想推開你然後不小心摁著?」
「恐嚇你?你怕不是還沒見過本殿是如何恐嚇人的吧,本殿不過是想與你說兩句體己話,你自個膽兒小,竟怪到本殿頭上。那你現在和本殿說話本殿也害怕,是不是還能一揮手,嗖的把你推出去?」
惡魔就是惡魔,強詞奪理牙尖嘴利。
「若不這樣如何,你也讓本殿推回來,你吃本殿豆腐的事便一債抵一債,剩下本殿吃你的住你的,再另外算過?」千宸雖是在和施煙討價還價,但桌面上的幾根油條和茶葉蛋卻無一得以倖免。
施煙雙手抱在胸前,警惕的盯著她:「你別想得太美了!」
而玄燭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耳里聽著兩人的你來我往,在知道施煙是如何「吃千宸豆腐」之後,本來凝滯了一夜的氣息,忽的柔和了不少。
「想得美?本殿不過是在與你公平交易,怎麼看都像是本殿吃虧,你看,你們昨夜一起睡的床,而本殿竟然只能化成蝙蝠倒掛在窗橫上過夜,現在不過吃你的一點點東西,你還不樂意了?」千宸伸出手指頭比了那麼一點點。
這樣聽來,屬實是千宸比較吃虧的樣子。
「再者,你的魔氣是誰幫你驅的,你不知感恩便罷,還如此對待你的恩人?」
千宸滔滔不絕,施煙聽得腦瓜子嗡嗡作響,好像有幾百隻昨天見到的那些鴨子在嘎嘎嘎的亂叫。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窗橫你隨便掛,中午我就拿你們帶回來的魚做酸菜魚給你們吃好吧。」那魚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能不能吃,反正她是不敢吃了,留著也是浪費,不若就做給她們吃算了。
千宸還想繼續戰鬥,可惜施煙這麼快就認了輸,登時覺得憋得慌。
很想說,要不我們再多吵兩句吧。
「本神的手機,何時能有著落?」千宸無話可說之後,玄燭接上。
她話一出,施煙怒目而視:「你還敢問,你把錢都花完了你還問我!」好不容易飛來橫財,沒想到必需品沒添置上,花里胡哨又貴的東西倒買上了。
玄燭死豬不怕開水燙:「買的又不止是本神的東西。」
施煙也是買了三套的。
現如今身上還穿著其中一套的施煙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不該心虛,完了撇開頭:「等我發工資吧。」
真特麼欠她倆的!
……
施煙回房間癱著玩手機,玄燭和千宸則在外面看電視。
兩人今日不看走秀的漂亮衣服,開始找電視劇看了。
恰好一個台正在播一個仙俠劇,兩人便看了起來。
一集完畢,四目對視。
千宸很是茫然:「惡魔風評被害得已如爛泥。」
明明魔界之人什麼也沒做,一群打著正義旗號的人卻從一開始就仇視魔族,將其的任何所作所為都歸結為居心裹測,將除妖降魔視為正義,而魔一靠近正義人士就如同馬上要生靈塗炭般人人得而誅之。
玄燭嘴角提起諷刺的弧度:「不過是各懷心思的爭鬥,均為一類,偏偏還要分出個你我高低貴賤來。」
就如此次殺人案,背後的兇手,難道不是痴心妄想的人類麼。
但若為世人所知,那承受謾罵與唾棄的,必定是魔。
……
施煙不喜歡出去玩,一般的假期也是宅在家裡,正玩著手機,忽然跳出了胡尋荷的來電,她連忙坐起身。
「喂,尋兒!」
「好,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施煙連忙去翻衣櫃換衣服,她拜託胡尋荷讓私家偵探查湯蘊的事,有結果了。
出門時,她還想囑咐看電視的兩人兩句,卻發現沙發上早已無了眼影,但這次電視倒是關好了。
施煙咬了下唇,怎麼兩人去哪,也沒和她說一聲……
到了和胡尋荷約好的地方,她已經到了,還點了她愛喝的咖啡。
施煙本來很期待,在看到臉色並不好的胡尋荷,心裡咯噔了一聲。
「怎麼樣了?」
「你自己看吧。」胡尋荷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的冰水降火氣,把手上的資料推給她。
看著就在手邊的幾張A4紙,施煙竟有些不敢觸碰。
那好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喝了口咖啡,她緩緩拿起。
送佛像給霍蘭秋的確實是湯蘊他母親,湯蘊母親也確實有和一個道士接觸密切,佛像的來源就是那個道士,但湯蘊也並非毫不知情。
他知道自己母親沉迷於邪道卻任其胡作非為,知道自己母親不喜歡霍蘭秋卻並不在兩人之間牽橋搭線解決矛盾。
而是以霍蘭秋為由反抗一直控制自己的母親,雖然湯蘊回國之後繼承了家裡的公司,可他媽媽的桎梏卻仍然存在,說到底,他其實是他媽媽的一個傀儡。
從小到大,上什麼學校,學什麼興趣班全都是他母親一手安排,湯蘊只需去做就足夠了。
湯蘊受夠了這種做提線木偶沒有任何自由的日子,或許他以前是真的喜歡過霍蘭秋,但從他被他媽媽安排去國外留學後,這份愛早已漸漸被時間和距離所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