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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愛情沒有敗給時間、沒有敗給距離,卻敗給了世事無常。
施煙覺得心重得慌,忽然覺得她和陸虞韻沒有走到一起其實根本不算什麼,起碼兩個人至今都好好的為社會在做貢獻。
把自己事情做完後,施煙去檔案室找出了霍蘭秋的資料,繼而去找陸虞韻的手下,大樹。
大樹雖然性子直了點,但起碼有什麼說什麼,她才不想去和陸虞韻的其他手下虛偽與蛇。
大樹推了推只有辦公的時候才會戴的圓形眼鏡:「霍蘭秋案?」
施煙用力的點點頭。
「我記得這,當時我還和老大去查了她男朋友家,都有不在場的證據,而且,從表面上看她男朋友似乎是很愛她,知道她出事後聽說三天都沒吃得下飯,天天以淚洗面,不知道是不是想做給我們看。」
大樹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能理解」四個大字。
施煙理解大樹的想法,畢竟他還沒有談過戀愛。
「她男朋友回來就接管了家族的公司,身價上億,要不是沒有證據表明,我十分懷疑是不是她男朋友不想娶她,但是又不想背負始亂終棄的名號,於是下了毒手。」
施煙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你別電視劇看多了,什麼都往這方面想。」狗血愛情人性劇就愛這樣演。
大樹摘下眼鏡,那對眼鏡在他手裡顯得小得可憐,他抓了抓頭髮:「不是我非得這樣想,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勁,但是又什麼證據都找不到,她住的那個地方監控不是很全,有幾個盲角根本不能判斷那段時間到底有沒有人經過。」
「她有什麼仇家麼?」施煙把大樹說的都記到心裡。
「能有什麼仇家,她是一個幼兒園老師,平時待人很和善,同事們都說她人緣很好。」大樹是真的覺得這樣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很可惜,這個案子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結。
「不過你怎麼知道這個案子?」他記得發生這個案子的時候,施煙好像隨著局長去別的省考察學習去了。
施煙動了動嘴:「我……我不是想看連環案有沒有什麼線索嘛,就去檔案室翻了翻,不小心看到了這個,覺得很好奇就來問問你,畢竟有些地方和連環案還是很相似的。」
大樹翻了翻霍蘭秋的檔案,皺眉道:「是挺相似的,都是密室離奇死亡,只是明顯的痕跡不同,除了密室這點外,其他地方還是有出入。」
最近連續發生的五起案件相似度都頗高,霍蘭秋這個異點還是多了些。
看從大樹這裡問不出什麼了,施煙也回了自己座位,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她聯繫了霍蘭秋的男朋友。她男朋友也很配合,一聽施煙說自己是警局的想再問一些消息,他就連忙約了她在咖啡館見面。
施煙到的時候,說好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男子。
看身形不是很高,但是很瘦,坐在他對面了,施煙才發現他瘦到不正常,眼窩深陷,顴骨都高凸了出來,一看不是沒休息好就是沒吃好的頹靡樣。
「你好,我叫施煙。」
「你好,湯蘊。」
簡要互相介紹後,施煙開門見山的問:「湯先生是沒休息好麼,看起來很憔悴。」
是穿著高定西裝和戴名貴腕錶也擋不住的憔悴。
湯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靠吃藥能睡得著一會兒了。」
施煙忽然明白霍蘭秋為什麼想要知道她男朋友過得怎麼樣了,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對他的重要性,知道自己突然走了,男友肯定接受不了。
「你這樣,霍小姐肯定是不願看到的。」施煙簡單的一句話,對面的總裁竟然眼眶泛紅:
「我常常以為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在我身邊……我們前天晚上還約好了第二天去試婚紗,我已經定好了戒指,就想第二天拿給她,可是一夜之間,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到後面他掩面沉重吐息,施煙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但是她看到他的手上無名指處戴了一個銀色的戒指。
施煙不太會安慰人,只能喝著苦到她也想哭的咖啡靜靜的等他平復心情。
良久,湯蘊放下了手:「不好意思,有些失控了。」
三個多月了,好像誰都走了出來,逝者已矣,只有他一直活在回憶里不能抽身。
「沒事,是我又來挑起你的傷心事。」施煙歉意的道。
「不會,你能找我,讓我知道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記得她,我很開心。」湯蘊拿餐巾紙擦了擦手心裡的淚水,隨後抿了口咖啡。
接下來的時間裡,施煙就聽完了兩個人的愛情故事。
校園相遇,兩個青澀的少女少年慢慢靠近,一起攜手走過一道道人生關。
高考畢業填志願讀大學再畢業……
從高中時的形影不離到大學的異國戀,從大洋這端到彼端……他們忙,他們也會嫌距離遠,但好在,都堅持了下來。
湯蘊聲音里充滿了留戀:「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老是愛笑,我剛回國那段日子,因為要接手公司,很多很多我以前從來沒有實際接觸過的工作都堆積在我身上,我整個人都炸了。
就算我偶爾太煩躁對她語氣不好,她都不會生氣,反而來安慰我,雖然後面我總得給她捏肩捶腿的道歉……」
湯蘊臉上的幸福笑容在下一句里消失:「如果不是我媽,或許我們能早一點結婚,那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