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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找我作甚?」沈漪隱隱不安,被此人盯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夜離雀雙手負於身後,偶爾將指間的金針轉上一圈,她忽然湊近了沈漪,鼻尖險些撞上沈漪的鼻尖,笑道:「你猜!」
沈漪心跳狂亂,呼吸微沉,眼前這姑娘實在是面目可憎,她恨不得先打她一巴掌。
「放開我師姐!」
驟聽夜離雀身後響起一聲少女輕斥,沈漪急呼道:「小棠,你不是她的對手,快走!」
「遲啦!」夜離雀反手一記金針射出,不偏不倚,穿入了齊小棠的衣袖,強勁的內勁竟是硬生生地扯著齊小棠往後接連退了三步,金針連同她的衣袖一併釘入了檐下的柱子裡。
沈漪只覺心已經跳到了喉口,萬幸夜離雀並沒有存心要師妹的命,否則這一針射出,師妹絕對要斃命當場。
看見師姐跟師妹都敗在了這個紅衣妖女手中,隱匿在暗處的同門師弟本想偷襲夜離雀,如今只得忍下衝動,往暗處縮了縮。
齊小棠焦急地扯了扯衣袖,無奈衣袖與金針一起沒入柱子深處,除非當場剝了外裳,否則她根本扯不出來。
「師姐……」她不由得焦急地望向檐上。
夜離雀搖頭嘆息,「這麼多年,竟只學了天佛門最末的金針之功,是天佛門人才輩出,你爭不到這一道的前三,還是……」說著,她肆無忌憚地撫上了沈漪的脊骨,「資質愚鈍?」話音落下,她並起雙指,從沈漪的尾骨一路撫至頸椎,所及之處,內勁的暖意燙入沈漪衣下,激得沈漪忍不住打了兩個冷戰。
「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沈漪哪受過這樣的羞辱,今日橫豎是被夜離雀捏在掌中的螻蟻,即便再不甘,她也不能放任夜離雀如此輕薄於她,「還不快住手……你!」話還沒說完,只見夜離雀繞至她的正面,厚顏無恥地張開右掌,貼在了她的丹田之上。
掌心滾燙,蘊含內勁。
沈漪被她的內勁猛地一震,只覺丹田深處似是被什麼一瞬點燃,霎時燒得半個身子都在發燙。
「淫!賊!」沈漪咬牙恨聲怒喝,竟是羞得紅透了雙眸。
「你快放了我師姐!」齊小棠哪裡還顧得其他,當即剝了外裳,掙脫了那枚金針的鉗制,足尖一點,便往檐上掠去。
夜離雀眉心微蹙,冷聲道:「真是個不安分的。」說話之間,足尖挑起檐上的一片豎瓦,只輕輕一踢,瓦片便橫著撞上了齊小棠的膝蓋。
齊小棠凌空捂著膝蓋痛嘶一聲,像是半空飛翔的鳥兒被獵人驟然射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小棠!」沈漪大急。
「師……師姐……」齊小棠忍痛爬起,可剛站直了身子,膝蓋處有如骨裂的劇痛便升了起來,她不由得捂著膝蓋坐倒在地。
夜離雀的內勁自丹田處侵入沈漪的奇經八脈,運轉一圈之後,她終是撤了貼在她丹田上的右掌。
「中規中矩,還有得救。」
她拋下這句話,轉身走向楊卜的屍首,在他身上搜了一陣,最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錦盒來。她莞爾站起,走近沈漪,當著她的面,將這錦盒打開。
熟悉奇異藥香味撲鼻而來,沈漪似乎在哪裡聞過。
「這是第一丸。」夜離雀溫柔地捏住了她的臉頰,微微用力,便使沈漪不得不張開嘴巴,「放心,不苦的。」說完,夜離雀便將那枚藥丸塞入了沈漪口中,一抬她的下巴,硬是逼著她將藥丸吞咽下去。
「咳咳。」沈漪咽得很急,忍不住咳了兩聲。藥丸入喉,她就像是吞了一丸燒透的火珠子,灼得五臟六腑都在燒痛。
「此藥是滄溟教秘藥,常人服下一枚,可漲十年內功修為。」夜離雀淡淡解釋了一句,冷睨了一眼楊卜的屍首,「活該他無福消受。」
丹藥很快便在沈漪體內溶化開來,暖意沿著她的奇經八脈躥行開來,沈漪知道這枚吃下的藥,她是肯定吐不出來了。
看沈漪的臉色燒得滾燙,夜離雀溫柔道:「一會兒便舒服了。」說完,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掠下了屋檐,徑直走向釘著齊小棠衣裳的柱子,把上面的金針拔了下來,順勢將齊小棠的衣裳勾了起來。
夜離雀徐徐走近齊小棠,將衣裳給她一拋,「下回再這般不識好歹,我便送你去見閻王。」語氣森然,與方才那個溫柔說話的夜離雀判若兩人。
眼前這姑娘生得妖媚,行事也極是詭異,全然摸不准她的好惡,齊小棠還是第一次這樣由害怕一個姑娘。
齊小棠一個字都不敢應。
夜離雀也懶得與她多說一個字,她迎著碎雪揚起臉來,眯著眼睛對檐上的沈漪明媚一笑,「沈漪,下次見面,我再送你一份厚禮!」說完,她輕轉指間的金針,轉身掠上遠處的矮牆,很快便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師弟聽了好一會兒,確認那妖女確實走遠了,這才從暗處跳出來,先翻上屋檐,幫沈漪解了穴,再跳下檐來,扶起了膝蓋受傷的齊小棠。
齊小棠生氣地掐了師弟一把,「膽子這般小,丟人!」
「那妖女厲害得緊!我就算跳出來,也是送死的命!」師弟揚聲反駁,說不怕死,那都是假話。
「就是丟人!」齊小棠說不過師弟,忍不住再掐了他一把。
師弟連忙求饒,「我認錯還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