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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青崖掃了一眼方圓數丈之地,她也想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夜離雀的視線看回沈漪,話中有話道:「可是漪漪好像不太想聽。」
「漪漪定是累了。」青崖意味深長地牽住了沈漪的手,「若是倦了,就進屋睡一會兒,裡面我都收拾好了。」
「嗯。」沈漪點頭,轉身走進了木屋。
夜離雀滿心狐疑,青崖卻在她身側坐了下來,「漪漪就是這個性子,當年……」
「我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夜離雀已經可以確定,漪漪心裡有事,所以才會這樣一直疏遠她。說完這句話後,夜離雀強笑道:「有漣姐姐陪我說話也好。」
青崖輕撫夜離雀的鬢髮,柔聲道:「阿離要快些好起來。」
「會的。」夜離雀淡淡應聲,望向遠處的煙水朦朧,「我也不會讓你有事,定會拿到傀儡藥的解藥。」
青崖順勢靠在了夜離雀的肩頭,夜離雀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親昵有些不自在。當年她與沈漣一起逃生時,雖說沈漣一直待她很好,卻從未出現這種坐一起就靠坐不分的。
夜離雀沒有躲避,也沒有推開她,青崖得寸進尺地索性倒在了夜離雀的膝上,仰面看著夜離雀,微笑道:「我相信阿離的本事。」
夜離雀坐得筆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漣姐姐,還是坐起來說話吧。」
「阿離讓我枕一會兒,好不好?」
「……」
「當初為了救你……」
「這裡是我偶然發現的!」夜離雀再次打斷了她的話,那些話在這種情境下說出來,傳入沈漪耳中只怕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哦?」青崖好奇。
夜離雀繼續道:「那時候我在荒原盤桓了許久,摸不准幽獄的情況,我也不敢貿然強闖探尋你的下落。誤打誤撞之間,我誤入了荒澤,萬幸那時候木屋裡還住著一位老婆婆,她用哨音指引我,安然上了島。」
「老婆婆?」青崖更好奇了。
夜離雀點頭,「我也不知她是什麼人,我問過她,她卻絕口不提。後來,我準備向她辭行,卻不想她再也醒不過來了。於是,我將她葬在了木屋後面,便離開了這裡。」說著,夜離雀回頭看向小木屋,門口聽了半晌的沈漪慌亂地縮回門後。夜離雀忍笑,原來她還是想聽的。
「算起來,這位婆婆算得上救了我兩回。」夜離雀說得認真,「只可惜不知她是何人,可還有其他家人,我也好還她的兩次救命之恩。」
否則,她真要欠這婆婆一世恩情了。
青崖輕笑,抬手颳了一下夜離雀的鼻尖,「這也是你心善得的好報。」
夜離雀臉色沉下,狐疑看著青崖道:「漣姐姐,以前你可不會這樣。」三年未見,怎的漣姐姐竟有些輕浮?
青崖自忖撩得過了,當即端坐起來,歉聲道:「我……我只是一時高興……阿離你別多想。」
夜離雀自然不會多想,她只希望木屋裡那個不要多想。起初她還想不明白,漪漪在鬧什麼脾氣,這下算是明白了。記得當初漪漪也曾誤會過,她待漣姐姐只是敬愛,並非心悅,只怕這次漪漪是又誤會了。
「漣姐姐,我一直當你是姐姐看待,自然不會多想。」夜離雀故意揚了揚聲音,這話可不僅說給青崖聽的,也是說給漪漪聽的。
有些誤會,得儘早解開。
既然沒有那種意思,就不該讓人一直誤會。
青崖哪裡想到夜離雀會突然來這一句,輕咬下唇,竟不知如何接夜離雀的話。
沈漪聽見夜離雀的話,說不高興,是假話,說高興,也是假話。她悄悄探出腦袋,視線落在了阿姐臉上,分明瞧見了濃烈的失落。
阿姐為她經受了那麼多,她怎能與阿姐搶呢?即便那妖女說只當是姐姐,可對阿姐也不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突覺魚竿輕顫,夜離雀回過神來,猛提魚竿,釣上了一條肥美的大鯉魚。
「看來,今晚我們不會挨餓了。」說完,夜離雀便想動手收拾大鯉魚。
青崖按住了她,溫聲道:「我來吧,你還有傷,進去歇著。」
「漣姐姐你也歇著,正好我也饞漪漪做的東西了。」夜離雀嘴角一揚,她知道沈漪聽得見,「漪漪,我餓啦!」
沈漪欲言又止,自知不能在木屋裡藏許久,只得硬著頭皮走出來,低聲道:「知道你餓了,我做還不成麼!」說完,便走上前來,抱起了大鯉魚,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廚屋。
夜離雀杵著魚竿緩緩站起,扯動傷處嘖嘖生痛,她不禁倒吸了好幾口氣。青崖上前欲挽住她的手,扶她入內,她卻擺手笑道:「漣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這點痛不妨事。」
青崖也不敢太過殷勤,至少在沒摸准夜離雀的脾性前,她不能再貿然撩撥她,免得適得其反。
「漣姐姐先進屋,我放了魚竿就來。」夜離雀刻意與青崖保持了距離。
青崖低嘆一聲,只得先行進入小木屋。
夜離雀等青崖走進小木屋後,便提著魚竿走進了廚屋。這一路上都是沈漪做吃的,夜離雀吃慣了她做的東西,這幾日都吃的幽獄的膳食,是真真切切地饞了。她將魚竿往門邊一放,笑吟吟地看著沈漪用刀背打暈了魚兒,麻利地開膛破肚,刮洗魚鱗。
沈漪早就發現了她,只是夜離雀沒有妄動,她也不好尋準話頭,將她打發出去。於是,沈漪只得用餘光不時注意夜離雀,心頭暗忖,若是她突然靠近,她定要揮舞菜刀,將她給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