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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墨冷笑,「當年就說,沒必要救這小丫頭,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薩珠狠狠瞪了一眼談墨,「事到如今,天佛門若是完了,你以為你能獨活?」
談墨並不覺得,「大不了,我允了三山閣的婚事嫁過去便是,也好過在這兒擔心受怕的強。」談墨十餘年前便與三山閣的柳護法定過婚,只是那人風流成性,談墨自是看不上眼的,無奈這樁婚事是兩家掌門公子定下的,不論是談墨還是柳護法都不能無理悔婚,是以一拖便是十餘年。
「大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曇雲一針見血,「天佛門若是沒了,你以為你嫁過去日子能好過?」
談墨聽了這話,頓時噤聲。
檀雨忽然想到一計,「下個月便是四海幫掌門公子的四十五壽誕。」
談墨失笑,「看不出來啊,二妹你這招拉人下水,可以啊。」
「四大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妹此法可行。」薩珠思來想去,既然魍魎城盯上了天佛門,最好的法子便是聯合其他三家,一起對抗魍魎城。
「帶上沈漪?」曇雲問道。
薩珠點頭,「不是帶上她,而是她走前,我們走後。魍魎城的殺手之所以難對付,就是因為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既然他們想要沈漪,那我們便黃雀在後。」
談墨不禁誇讚道:「大哥妙計!」
「山路可隱蔽之處太多,這次我們走水路,沿著滄河往東去,可在李伯陵壽誕之前趕至東海玲瓏島。」薩珠已經想好了,「我們的船隻跟前面的船隻保持一里的距離。」
「萬一魍魎城藉機下手呢?」曇雲提醒。
「等的就是他們來。」薩珠詭笑,「我們在船上設下機關埋伏,興許可以讓魍魎城也折幾員高手。」
天佛門的菩薩將也不是他們說殺就殺的,魍魎城總要付出點代價。
這可是魍魎城主動招惹的,不是天佛門登門挑釁,照江湖規矩,技不如人者,死了便是死了。
既然計定,薩珠便吩咐三個妹妹去準備船隻。
聽說掌門公子要去參加壽宴,今次還準備多帶幾名弟子去,好些弟子都躍躍欲試,期待著師父們選中他們去東海走一圈。
齊小棠最愛熱鬧,聽說這個消息後,便跑回了住所。
「師姐!師父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只是循例問了幾句罷了。」
沈漪蹲在小竹籃邊,拿著青菜餵食小兔子。
齊小棠在沈漪邊上蹲下,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你說,這次師父會帶上我們麼?」
「嗯?」沈漪惑然看她。
「師姐還不知道啊,掌門公子他們要去東海拜壽,這次會多帶幾人去四海幫。我聽說那邊的風景可美了!還有大魚,大蝦,螃蟹,每一樣都是一等一的食材!」齊小棠一邊說,一邊饞著東海的,「上次從東海回來的師姐們都說好吃得很!恨不得一輩子都住在玲瓏島上!」
沈漪看她這憧憬的模樣,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就知道吃,金針練了麼?明年你再這樣讓陣,只怕師父要罵你了。」
齊小棠得意地拍了拍胸,「師姐放心!我肯定練了!明年師姐來給我助威,我一定可以進入拈花堂!」說著,她往沈漪身邊湊了湊,低聲道,「自從師姐去了拈花堂,我呆在金針堂都要悶死了。」
沈漪搖頭,「勤有功戲無益,還是……」
「才去了拈花堂幾日,師姐怎的變這般囉嗦?」齊小棠嘟囔一句。
沈漪欲言又止,確實,她跟齊小棠是不一樣的。她身上背著揚威鏢局那麼多條人命債,她一定要練好武功,找到那晚的真兇,為他們報仇雪恨。
阿姐,你一定要保佑我。
她的視線落在了小兔子身上,眸光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她竟有幾分慶幸,那晚在無回客棧遇上了那個妖女,自此之後,她便不是一個人走這條復仇之路。
驚覺自己又想那人了,沈漪連忙晃了晃腦袋,打消這不由自主冒出來的念想。
「師姐你是不舒服麼?」齊小棠輕問道。
沈漪淡淡道:「沒事,昨晚看太久煙花了,這會兒困得緊。」說著,沈漪放下了青菜,起身道,「我去睡一會兒。」
齊小棠聽出了有趣的氣息,「不准睡!老實交代!」她勾住了沈漪的手臂,纏著她問詢謝公子的事,「昨晚那煙火我也瞧見了,說說,何時我可以改口喚謝公子一聲姐夫?」
「胡說八道!」沈漪拍了下她的手,「我跟謝公子……」她的話硬生生地忍住了,謝公子本來就是受夜離雀所託,佯作對她有意就是為了保護她,她怎能把真相都告訴齊小棠了?
齊小棠更是來勁,大笑道:「師姐害羞了!」
「多事!」沈漪抽了手出來,頭也不回地走至床邊,除了鞋襪剛欲睡下,腰上的醒神玉不小心滑落在地。
齊小棠出手極快,一把抓在了手中,「定情信物都有啦!」
「快還我!」沈漪一把沒有搶到。
齊小棠將醒神玉藏在身後,「師姐,老實交代了,我便把信物還你!」
沈漪不想與她多做糾纏,一掌驀然拍出,齊小棠順勢躲閃。哪知沈漪臨時變招,另一手已落在了齊小棠的手腕上,微微用力,齊小棠便吃痛鬆了手。
齊小棠還是頭一次瞧見師姐這般在意一個東西,想來師姐定是對那謝公子是動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