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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漪破涕為笑。
沈漣擦去了沈漪臉上的淚痕,認真道:「當做今年姐姐送漪漪的生辰賀禮,好不好?」
「好!」沈漪永遠記得那日姐姐的笑有多溫暖。
只是,姐姐繡給她的那隻小兔子在揚威鏢局出事那日被鮮血染了個通紅。師父給她換乾淨衣裳時,吩咐弟子把那件染了血的污衣扔了。
她再也找不回來。
回憶至此,沈漪只覺鼻腔酸澀。回想夜離雀送兔子的天真模樣,想來她定與阿姐有深交,否則怎會知道她喜歡小兔子,甚至還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沈漪長舒一口氣,抬眼望向那高聳的山壁。也不知她能不能安然翻過山壁?驚覺自己在擔心那個妖女,沈漪連忙打住,搖頭自語,「我在胡思亂想什麼?禍害遺千年,那妖女一定不會有事!」
隨後,她抱著小兔子回了住所。
第二日清早,齊小棠睜眼瞧見屋中多了一隻小白兔,不由得好奇問道:「哪裡來的小兔子?」
沈漪淡聲道:「昨晚在暖溪邊撿到的,看它可憐,怕它凍死在外,便將它撿回來了。」說著,沈漪將小兔子抱至竹籃子裡,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頓覺心情大好,難得地抿唇輕輕一笑。
齊小棠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師姐。」
「嗯?」
沈漪轉眸看她,「何事?」
「你……笑了。」齊小棠高興地笑笑,「這可是三年來的……」她掰著手指數了起來,「第三次!」
沈漪惑聲問道:「我有笑那麼少麼?」
「有!」齊小棠猛點頭。
沈漪臉上的笑意漸逝,大仇未報,也沒多少事值得高興的。她輕輕地摸著小白兔的腦袋,叮囑道:「乖乖地在這兒待著,晚些我給你摘些青菜來。」後山那邊有幾片菜田,這個時節的好多青菜都是那幾片菜田種出來的。
「咚!」
沈漪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屋外響起了一聲鐘聲。那是天佛門出事時,才會鳴的大銅鐘。她心弦一繃,下意識想到了夜離雀,那妖女不會昨晚爬到一半,觸發了山壁上的機關,被菩提將給生擒了吧?
「師姐!」齊小棠只來得及把外裳穿上,便瞧見沈漪頭也不回地奔出了房間。
師門撞鐘,將弟子們都召集到了菩提堂前的比武大坪上,各堂弟子按歸屬整齊站好,靜候門主出現。
十八位菩提將把零碎的機關殘件抬上了比武大坪,各堂主都認得這些殘件,紛紛抬眼往山壁上張望了兩眼。
此人功夫之高,放眼江湖屈指可數。以一人之力盡碎這麼多處機關,便等於是私闖天佛門有如入無人之境。
萬幸此人並不是殺手,否則昨夜天佛門中定要死上幾人。
沈漪悄悄從人隙間望去,在那些機關殘件上仔細看了好幾遍,確認上面並無血色後,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夜離雀昨晚驚動了師門,師門必定會加強守備。她下次再想進來,只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當沈漪意識到這點,她心緒複雜。倘若夜離雀不能進來,她與她的比試之約也不知何時才能踐諾,那阿姐的下落怎麼辦?
齊小棠發覺沈漪走了神,屈肘輕輕地撞了一下沈漪,低聲道:「師姐,你在想什麼啊?」
沈漪蹙眉,「我在想這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隨口搪塞了師妹一句,她絕不能讓旁人知曉,昨晚強闖進來的人就是夜離雀。
三名堂主仔細驗明機關殘件後,不約而同地下了定論——此人是用內勁震碎的機關。
「好強的內勁!」曇雲驚嘆,這樣的內勁她自嘆不如。
拈花堂堂主檀雨沉聲道:「此人來去自如,如此高的絕壁如履平地,還順勢接連損毀十餘處機關,是個可怕的人物!」
素問堂堂主談墨深以為然,「即便我們加強守備,只怕也攔不住此人。」
就在三名堂主猜想此人身份時,十八名菩提將忽然齊刷刷地對著菩提堂口恭敬地一拜,齊聲道:「掌門公子。」
公子薩珠五十上下,面容白皙,穿著一身雪色袈裟,袈裟之上大大小小紋有金蓮九十九朵,他左手執金輪,右手捻佛珠,正是天佛門的掌門公子。
三名堂主也恭敬地對著公子薩珠一拜,即便是兄妹,這三人在人前也會守禮數,尊稱兄長一聲「掌門公子」。
薩珠氣定神閒地走近機關殘件,只覷了一眼,便肅聲道:「怕什麼?今晚他若敢再來,我保證他一定有來無回。」
聽見掌門公子發了話,無疑給每個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此人並沒有那麼可怕。」說著,薩珠彎腰捏起一片碎件,翻轉過來,在碎件邊緣瞧見了一抹血色,冷笑道,「我布下的機關,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全身而退的。」說著,他將此碎件遞給了談墨,「大妹,你瞧瞧。」
談墨接過碎件,仔細瞧了一眼,笑道:「竟是玲瓏柵!」
「不錯!」薩珠頗是得意,這可是他研製出來的石壁機關,觸之即爆,每一片碎片都會化成奪命的碎刃,尤其是在高壁之上,要騰身躲過,便會失去抓握的地方,直接從岩上跌落。
他抬眼一掃圍著內門幽境的高聳險壁,那人沒有騰身躲過,身上至少要捱十餘片碎刃。外間冰天雪地的,中了十餘片碎刃定要找個地方療傷,肯定不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