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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雀此時又悔又愧,縱使如今她神功在身又如何,她的漣姐姐與當初一樣,自始至終一直在用命護她與沈漪周全。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夜離雀沙啞開口,是對眼前這姑娘說的,也是遙對沈漣說的。她急忙收拾心情,抹去了眼角的淚痕,起身對著幽牢中的村民道:「諸位先休息片刻,天亮之後,我便帶你們回家。」
這些人離開幽獄,是一定會驚動東方離的。沈漣武功不強,卻能以命相護。她有《陰蝕訣》傍身,怎能對這些人視若無睹?
人命關天,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夜離雀仔細思忖,該如何安然帶這些人進入大胤州府,受朝廷兵馬庇護。
北境一帶,原來卻邪堂的幾處要塞已是滄溟教的地盤。雖說走這幾處要塞進入大胤州府是最快的,可也是最危險的。為今之計,只得走那些鮮少人認得的險路,這些人才能有一線生機。
至於漣姐姐,既然東方離那麼在乎她的生死,想來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待她把這些人安頓好了,她再回去解救沈漣一定來得及。
只要趕在大胤武林人士圍剿滄溟教前一日回來,就什麼都來得及。到時候武林人士正面牽制東方離,她便可以潛入卻邪堂,想辦法把沈漣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從本章開始,憐妝改回沈漣~
第110章 酒宴前
幽獄的滄溟教妖人發現村民逃走已是第二日的夜晚。彼時,村民已然逃走一白晝,這些滄溟教妖人再想追捕已然來不及。幾人檢視幽牢損毀情況後下了結論是他們看管疏忽才讓這些村民有機會打開鎖鏈,用幽牢刑具打開幽牢大門他們才有機會逃之夭夭。雖說這封傳書會引來東方離的震怒可留守幽獄的弟子確實太少,不足以照管到幽獄的方方面面所以東方離只是罵了兩句,也沒有下令重責幽獄留守的弟子。
北疆入冬之後鮮少有不下雪的時候。尤其是出了荒原,大雪更是一刻也沒有停過。冬日野外本就缺少糧食,若不是這些人害怕被滄溟教的妖人追上,只怕根本捱不過這一劫。這些人跟隨夜離雀忍飢挨餓了兩日半,終是走險路進入了大胤地界。
夜離雀尋機給謝公子去了一封飛鴿傳書謝公子便下令北疆州府盡數接納這些流民。昔年修羅皇子之名讓天下人震懾,今日衛謝因為仁舉頗得百姓愛戴,一來二去他在北疆一帶也民望漸重。
對李珣而言,無疑又添了一筆嫉恨。
從北柳州州府至北疆州府這一路上李珣動過數次刺殺謝公子的念頭好幾次找了心腹弟子來研討刺殺事宜。偏生這謝公子好似生了一顆未卜先知的玲瓏心要麼就與薩珠同坐一車閒談佛法要麼就興致來時邀了沈漪乘舟分道北上。不論哪一次,都讓李珣準備好的刺殺計劃付諸東流,白忙一場。
且說江湖人士終是齊聚北疆州府,收集線報得知滄溟教已舉教盤踞卻邪堂中,以逸待勞許久。
薩珠按下眾人強攻卻邪堂的提議,先養精蓄銳數日,再謀後策。
並非薩珠怕事,而是這東方離明擺是嚴陣以待,傻子才會一股腦地衝殺上去,平白折損戰力。李伯陵深以為然,便幫襯著薩珠安撫那些躁動的武林人士。
李珣路上憋了一肚子的嫉妒,如今見父親如此盡心幫襯薩珠,更是不解,問道:「爹,你又不是盟主,你管薩珠那麼做甚?」
李伯陵瞪了李珣一眼,肅聲道:「你懂什麼?他是盟主,越將他捧得高,他日就越摔得慘。況且,我為他盡心盡力,江湖朋友自然看在眼裡,倘若與滄溟教大戰不利,自會想到我的好,到時候什麼不是我的?」
李珣恍然大悟:「原來爹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當我真打不贏他麼?」李伯陵輸他半招,其實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先風光之人,必定會先對上滄溟教的鋒芒,這種蠢事,他可不會做。
李珣笑道:「原來如此。」
李伯陵斜眼看他,「沈漪那邊如何了?」
「別提了,衛謝看她看得緊,我哪有機會單獨與她說話?」李珣正苦惱著,再這樣下去,沈漪只怕遲早會傾心於衛謝,哪裡還有他的機會。
李伯陵沉眸細思良久,終是開了口,「此事可拖不得了。」
李珣嘆道:「我也知道拖不得,可我實在是沒有法子。」
「爹幫你,你可要把握好機會。」李伯陵想到了一計,湊近了李珣,附耳對著他低語了兩句。
李珣大笑道:「爹這招可謂是釜底抽薪!」
「到時候我狠心打你,你可要好好捱著。」李伯陵提醒李珣,「這齣苦肉計可別演砸了。」
「爹你放心,我一定配合!」李珣眸光大亮。
李伯陵忽然臉色一沉,示意李珣莫要說話。他豎著耳朵聽了片刻,躡手躡腳地走至窗邊,猛地一掌擊開窗扇,警惕地瞧向窗外。
窗外空無一人,只見零星的雪花悠悠飄落。
李珣不解問道:「有人?」
「興許是我聽錯了。」李伯陵確實聽見些許聲響,也許是積雪壓塌了樹枝所致,也許是他太過警覺,有些草木皆兵了。
李珣勸慰道:「必定是爹聽錯了。」
「去準備吧。」李伯陵沒有在此事上糾結太久,便催促兒子去準備今晚的英雄宴。今日初到州府,朝廷做東,為這些江湖人士接風洗塵,英雄宴便是謝公子主動提出的洗塵宴。在英雄宴上動手腳,一旦沈漪出事,決計怪不到李珣的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