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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想起來了,那日沈漪腳邊還有個面容與她相似的姑娘,原來如此。
「我怕她故技重施,用一樣的法子禍及師門,於是拼盡一切地殺了那個與阿姐相似的人。她惱羞成怒,便把我阿姐拖了出來,作為報復,在我面前殺了她。」沈漪說得繪聲繪色,每一句話都蘊含著濃烈的恨意。
李珣聽得唏噓,柔聲安撫道:「沈姑娘別怕,此事事關四大世家,我們絕不會讓魍魎城勢力坐大,讓夜羅剎貽害武林。」
「多謝少幫主。」沈漪哽咽說完,對著李珣叩首感謝。
薩珠還在檢視沈漪,雖說她說的合情合理,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畢竟與那妖女同行了數個月,萬一早已策反,那可是更大的災禍。
「兄長怎麼看?」檀雨問向薩珠。
薩珠示意檀雨稍安勿躁。
正當此時,一名菩薩將手拿飛鴿傳書來到堂外,恭敬道:「掌門公子,四海幫有信至。」
「送進來。」薩珠沉聲下令。
菩薩將把飛鴿傳書雙手奉上,便退出了菩薩堂。
薩珠打開匆匆掃了一眼,看向了李珣,「賢侄這些日子便住在我這兒,過兩日你爹與你獨孤四叔都會來這,商談圍剿魍魎城一事。」
李珣求之不得,「我便在薩珠叔叔這裡叨擾幾日了。」
檀雨從薩珠手中接過傳書,驚訝道:「朝廷也發了通緝文書?」
「她以一人之力屠戮四大世家之一,這種本事,你覺得朝廷怕不怕?」薩珠自然知道朝廷在怕什麼,有野心的人胃口絕對不會小,若真放任魍魎城一統武林,萬一夜羅剎突然想當女皇,就算長淵城有數萬兵馬,只怕也攔不住這妖女於萬軍之中斬下天子頭顱。
朝廷給了名正言順,他們三家連同三山閣的殘部糾集一起,興許可以合力擊殺這個妖女。
沈漪在這時重重地向薩珠磕了三個響頭,正色道:「我去過魍魎城,我可以給大家帶路,只求親手手刃那妖女,為阿姐報仇!」
「你?」薩珠尚有疑慮。
沈漪似是鐵了心腸,「弟子得溫玉丹的功效,雖說外攻尚弱,可內功已是精進千里,一定能幫上師門,為武林除害!」
薩珠還在思忖該不該信她的話。
檀雨卻道:「兄長可以破例一回,容我教她三招拈花掌,與小比勝出的同門比試三場,如若勝出,便允她入菩薩堂做關門弟子。」說著,檀雨悄悄地揪了揪薩珠的衣袖,給他遞了一個眼色。
薩珠雖說一時沒想明白她的意思,可還是順了她的意,當即允了檀雨所言,先讓沈漪與李珣退下休息。
等兩人退下之後,薩珠問道:「你就不怕她是裝的麼?」
「這丫頭沒有什麼心眼,兄長應該清楚。」檀雨自忖看人不錯,沈漪在天佛門三年,這三年足夠檀雨把沈漪看透了。
薩珠欲言又止,檀雨搶先道:「她說,她去過魍魎城,可以給我們的帶路。」
「這話可不能盡信。」薩珠提醒。
檀雨笑道:「她給我們帶路,我們遠遠跟著便是,如遇阻殺,便讓她一人在前衝殺。若是她所言非虛,夜羅剎定然捨不得對她下狠手,我們殺入魍魎城的勝算便能多兩成。」
「有意思。」薩珠似乎明白檀雨的用意。
檀雨再道:「不知兄長看出來了麼?李少幫主對沈漪只怕是有點意思。」
薩珠自然看得出來,「所以?」
「所以那小子為了逞威風,一定會衝殺在前,他可是李伯陵的心頭寶,四海幫自然會全力沖在前面。」檀雨提醒薩珠,「沈漪若是我們聖女,她衝殺在最前面,便等於是我們天佛門在最前面,就算你我縮在最後,李伯陵也挑不出我們的刺來。」
薩珠眼底浮起一抹笑意,叮囑道:「把威力最小的三式拈花掌教她便好。」
「兄長放心,我心裡有數。」檀雨點頭。
這邊沈漪將棺盒放置佛堂供奉之後,便懨懨的回到了平日住的地方。那隻小兔子被齊小棠養得甚好,如今吃得白白胖胖的,窩在竹籃子裡睡得正熟。
沈漪走上前去,把小兔子從竹籃里抱了起來。
回憶一瞬湧上心頭——
那晚,那個紅衣姑娘從小兔子後面探出臉來,明媚地對她說:「接住了。」便將這隻小兔子拋了過來。
她把小兔子抱入懷中,她與夜離雀經歷的每個生死之間不斷重現腦海,明明已是兩情相悅,為何最後會變成這樣?
連朝廷也發了通緝文書,那妖女不僅是武林公敵,更是朝廷大患。
連謝公子都保不住她,她為何要把自己陷入這天怒人怨的境地?
想到這裡,沈漪遏止那些舊事回憶,心道:「你不來找我,我便來找你!」四大世家圍殺魍魎城一事已是板上釘釘,她定要從那妖女口中問出句真話來!
為何要殺阿姐?
為何要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為何……偏要在李珣面前對她輕薄,還說出那些瘋狂言語?
倘若真是另有隱情,沈漪會調轉矛頭,與夜離雀並肩一戰,即便被天下人唾棄又如何?
倘若真是她有眼無珠,借著四大世家的勢力,她會親手要了那妖女的命!然後步步為營,讓那些欠了揚威鏢局血債的四大世家偽君子一個一個付出代價!
等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