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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僅沈漪覺得不舒服檀雨也覺得很不舒服。這日,檀雨特別命人將江寧請來,準備直言此事。
江寧剛喝了一口熱茶便搶先開了口,「晚輩受掌門公子所託必須留在天佛門等候少主登門。」
檀雨疑惑地看著他問道:「阿珣那孩子不是尚在養傷麼?」
「日前晚輩收到飛鴿傳書少主腿傷大好想必再養個兩月便可行走如常。」江寧說完恭敬地對著檀雨一拜,「這些時日晚輩若有叨擾之處,還請檀掌門莫怪。」
「你到底什麼意思?」檀雨越看他越不順眼,明明是江湖後輩,可言語之間多有倨傲之意,似乎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是登門之客。
江寧笑道:「卻邪堂一戰,損失慘重。尤其是天佛門,如今只有檀門主一人獨撐。門主若是想要維持住天佛門的江湖地位,坐穩門主的位置,不妨與我們四海幫結成姻親,到時候天佛門的事便是四海幫的事,兩派一榮俱榮……」
「慢著。」檀雨打斷了江寧的話,已是滿臉慍色,「我醉心武藝多年,對情愛之事毫無興致,你若再口出狂言,就別怪我無禮了。」
江寧大笑道:「門主莫怪,您誤會晚輩的意思了。」說著,他起身對著檀雨行了個大禮,以示歉意,「所謂姻親,說的是貴派的金蓮聖女與我家少主。」
檀雨頓覺有幾分尷尬,靜默不語。
江寧又道:「少主傾慕沈姑娘多日,生怕沈姑娘被誰給提前搶了,所以才命我留在天佛門中好生照看,還請門主不要誤會。」
檀雨是真沒想到,沈漪那丫頭不僅被修羅皇子看中,還被李珣也看上了,也不知是什麼運數,實在是讓人艷羨。
她轉念又想,倘若天佛門真與四海幫結成姻親,對天佛門是利大於弊。以後兩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便不是一個人在撐天佛門。
這筆買賣,似乎很划算。
「你們少主就不怕惹上修羅皇子,招惹朝廷嫉恨?」檀雨提醒江寧。
江寧微笑道:「此事少主自會解決,門主不必擔心。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主養好傷後,必定會親自帶著聘禮上門提親。沈姑娘父母雙亡多年,您是她的師父,也算是長輩,由您允准此事,也是天經地義。」
檀雨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眸光不由得陰沉了起來,「你們的膽子不小,竟敢對皇子下手。」
「他四處遊山玩水,偶爾遇上個攔路打劫的匪類,可怪不到我們四海幫的頭上。」江寧點明了處置之法,「皇子就算廢了,也有人妥帖照顧下半生,所以門主不必憂心。」
檀雨瞧這陣仗,想必四海幫對沈漪是勢在必得。她若是從中作梗,只怕也落不得什麼好處。況且,她本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最該依傍的應該是江湖勢力。她這個時候討好衛謝,其實也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且不說天下沒有女子做官的道理,得罪了四海幫,就等於是得罪了現下最好的依傍,傻子才做這樣的選擇。
「既然如此,你便在門中住下吧。」檀雨權衡利弊之後,已經有了選擇。
江寧很滿意檀雨的選擇,恭敬地再拜道:「如此,就叨擾門主了。」
一盞茶喝罷,江寧知趣地離開了客堂。
檀雨本想著去拈花堂指導一二弟子的武學,畢竟菩薩將盡數覆滅,為保天佛堂的安全,她必須快速選提幾位弟子出來,填補菩薩將的空缺。
哪知她剛踏出客堂,便瞧見沈漪朝著她走了過來。
「弟子拜見掌門。」沈漪對著檀雨一拜,似是有話要說。
檀雨正色問道:「有事?」
「是要事,必須面告掌門。」沈漪神情嚴肅,江寧在天佛門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已經猜到一點他的心思,所以她必須有所行動。
檀雨猶豫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她,「入內堂說吧。」
「不去內堂,那裡人雜。」沈漪的回答讓檀雨隱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沈漪繼續道:「還請掌門允弟子入菩薩堂密談。」
「到底是什麼事,竟要如此陣仗?」
「事關天佛門安危,掌門聽是不聽?」
檀雨本就被沈漪吊起了胃口,聽到後面這句話,她更沒有理由拒絕沈漪,當下便領著沈漪入了菩薩堂。
菩薩堂是歷代掌門公子獨居之所,尤其是裡間,更是天佛門弟子的禁地。若無掌門傳喚,擅自踏入裡間者當即逐出師門。這條是天佛門弟子十大戒律的第一條,也是每位天佛門弟子牢記於心的鐵律。
檀雨在主座上坐定後,並沒有讓沈漪入座,「說吧,倘若說不出什麼所以然,我定會以門規重罰。」
沈漪其實並不怕這條戒律,甚至恰恰相反,沈漪還希望檀雨如此做。
「掌門還是將江寧留下了,是不是?」
檀雨沒想到沈漪居然在質問她,當即不悅道:「所以,我這個掌門做事還要請示你這位金蓮聖女?」
沈漪並沒有回答檀雨,只是肅聲再問:「掌門可知,此舉無疑是與虎謀皮?」
檀雨挑眉反問:「今日你就為了與我說這些?」
「掌門的武功與薩掌門相比如何?」沈漪衝口問出。
「放肆!」檀雨狠擊大座的扶手,聲音如雷。
沈漪淡聲再問道:「與四海幫李伯陵相比,又如何?」
檀雨看她一再挑釁,與往日乖順靜默的模樣大相逕庭,覺察定有蹊蹺,便忍下了怒意,冷聲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