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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始至終，這妖女在乎的只有姐姐。

　　  只要想到這一層，沈漪的心就像是被什麼冷冷地捅了一下。

　　  夜離雀張了張口，最後選擇了沉默。

　　  沈漪以為她會辯解一二，至少能讓她不那麼難過，可她的沉默無疑是一記狠錘，將她錘入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冰窖之中。

　　  是她錯了。

　　  這三年來，她一直把自己包裹在銅牆鐵壁之中，不敢對誰多用真心。哪怕是師妹齊小棠，她也只是稍微上心一二。

　　  短短几日，她竟會被眼前這個妖女迷惑，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打開了她的銅牆鐵壁，讓妖女的笑容暢行無阻地烙在了她的心上。

　　  「說吧，後日玲瓏島壽宴，你到底想做什麼？」沈漪嘲弄地說著，「與我說得明明白白，我這枚棋子才能幫你辦好事情，夜羅剎大人。」即便她極力掩飾自己的傷心，可夜離雀還是看得真切。

　　  她確實傷了她，把她變成了眼前這隻豎起利刺的小獸。

　　  「讓你演這一出，只是想……」

　　  「你不必與我解釋。」

　　  沈漪打斷了夜離雀的話，「我只想知道，你準備如何大鬧玲瓏島？」

　　  「剩下的我來。」夜離雀從未用過這樣深切的語氣說話，她緊緊盯著沈漪的雙眸，「漪漪，我從未把你當成棋子。」

　　  這是她的心裡話，至於沈漪信與不信，她是不能左右的。

　　  天佛門兩名堂主一起刺殺她，夜離雀相信薩珠一定知道。那麼沈漪就不能一個人出現在薩珠面前，她必須給沈漪找一個薩珠顧忌的人。

　　  雖說李珣是薩珠晚輩，可總歸是玲瓏島的主人，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薩珠怎麼都不會在玲瓏島上收拾瀋漪。

　　  嬴官交給她的任務並不好做，公子陵的夫人燕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身邊還養了七名近侍，要留燕姬性命，又剝下她的臉皮，少不得一場大戰。

　　  夜離雀自忖無法分神管顧沈漪，只能在她大鬧玲瓏島之前，先把沈漪安置妥當了。到時候《陰蝕訣》重現壽宴現場，沈漪身份暴露人前，薩珠就算想動沈漪，其他三大世家的人也不會讓他動她。

　　  只要沈漪暫時安全，等她把嬴官的任務完成，找准機會帶走她便是。

　　  今夜她特別提醒沈漪留心李珣，並不是讓她去勾引李珣，而是讓她握住一個保命的機會，關鍵時候，萬一她趕不及，李珣會是她的救命稻草。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一句話，竟被漪漪如此誤會，這讓她如何解釋呢？

　　  沈漪的眼圈紅了起來，她本不該追問下一句，可這個時候她忍不住，「那我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夜離雀：鳶小凝，你在搞事情。

　　  沈漪：請給我把刀，我想捅死這隻鳥。

　　  第37章 望月居

　　  「漪漪。」夜離雀似答似喚語氣平靜。

　　  沈漪愕了一下，也不知是該追問，還是該就此作罷。

　　  夜離雀又道：「你就是漪漪。」她回答得如此直白也確實是她心中所想。

　　  沈漪垂下頭去久久不語。

　　  夜離雀輕笑一聲，提壺喝了一口溫聲道：「你氣也出了我也該走了。」剛轉過身去，便聽見沈漪的兩聲腳步聲低頭已見衣角被沈漪緊緊捉住。

　　  「壽宴……」

　　  「我會把假的《陰蝕訣》混入其中一家的壽禮里，呈現在壽宴之上。」

　　  夜離雀輕描淡寫地答完並沒有回頭看她，「誰是賊，誰心虛，到底是哪家做的，相信必有分曉。」

　　  沈漪還是沒有放手。

　　  夜離雀知道她還想問什麼只是微微側臉，「我是魍魎城的人，最近接了單買賣必須去做。你若想幫我，只須想方設法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一起走是不是？」沈漪緊追問道。

　　  夜離雀嘴角上揚「跟我同途歸處只能是黃泉。」

　　  沈漪的話哽在了喉間。

　　  「你若不怕我便帶你在江湖上走一走。」夜離雀笑意微濃「再教你點東西尤其這句——小不忍則亂大謀。」說著，她輕輕地摸了一下微腫的臉，「念在漣姐姐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走了！」說完，她打開了艙門，足尖一點好似鬼魅夜行，很快便消失在了艙道之中，仿佛從未來過一樣。

　　  這艘龍船很大，隱蔽之處不少。對於魍魎城的殺手而言，只要有陰影處，便能藏匿得無聲無息。夜離雀隱匿在暗處，盤算著她準備好的假《陰蝕訣》應該放入哪家的賀禮之中？本來放在李珣的東海明珠盒子裡是最簡單的，可一旦如此，沈漪便會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還是再等等，等明日龍船上了玲瓏島，她再權宜行事。

　　  夜離雀離開船艙後，沈漪重新將房門關上。回到床邊，剛一坐下，便摸到了錦被下的物事。

　　  沈漪好奇拿了出來，竟是一個小藥瓶子。她打開瓶蓋，湊上去嗅了嗅，雖說她還沒能進入素問堂學習藥法與切脈七式，可也算略知藥理。這傷藥的味道，清涼而清香，是上等的化瘀消腫的傷藥。

　　  她是來給她送傷藥的……

　　  可是，她卻置氣打了她，還問了那樣的話。

　　  沈漪懊悔了，夜離雀並不是無心之人，她只是不慣把做的事宣之於口罷了。她仔細回想後面夜離雀說的那些話，她把她放在李珣身邊，就是為了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庇護。夜離雀說要做殺人買賣，可這玲瓏島壽宴上的人，每個都是高手，她確實無法分神管顧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