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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我愛徒楊卜,奪我秘藥,你以為今晚你跑得了?」夜林之中,響起了一聲沙啞的聲音。
夜離雀沒想到滄溟教的無常使都來了。
滄溟教自教主往下,共有八名無常使,從壹至捌,按數命名。他們四名穿白衣,四名穿黑衣,行走江湖,就像是民間傳聞的黑白無常一樣,一見會閻王。
教出那些草包徒弟的無常捌,是夜離雀最不放在眼裡的一個。
「居然一個人跑來送死,那本姑娘便成全你。」夜離雀舒眉輕笑,手中的雪鴻一振,已然發現無常捌的藏匿之處。
雪鴻如銀龍,迅如閃電,隨著紅衣穿破風雪,準確無誤地鑽入了樹幹之中。
鞭首穿出樹幹,逼得樹後之人不得不閃身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白麻衣的中年漢子,因為經年修習《滄溟心法》,臉色蒼白得不似活人。此法是極陰的心法,最適合女子修習,可若男子修習了,渾身血色漸褪,乍看一眼就像是一樣。
無常捌也與魍魎城的殺手交手過,可夜離雀的身手是他見過最厲害的。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夜離雀,她年紀輕輕,怎會有這麼高的武功修為?
「怕了?」夜離雀咯咯輕笑,對上了無常捌的目光,冰涼開口,「可是,遲了。」話音一落,手中雪鴻像是活蟒一樣,猝然纏向無常捌。
無常捌反手一格,以他的內功修為,他自襯在夜離雀之上。為了可以快速把夜離雀拿下,他這一格暗藏了他九成內勁,尋常兵刃勢必會在這一擊下粉碎當場。
「不可能!」
無常捌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實在是低估了夜離雀的內功修為。
雪鴻觸及他的手臂,不但攻勢未減一分,甚至還像是鋒利的刀刃一樣,輕而易舉地切入了他的肌膚深處。
「不過如此。」夜離雀冷嗤一聲,只輕輕地一扯,無常捌的右臂便被雪鴻給絞斷下來。
「啊——!」無常捌發出一聲痛呼,聲音慘烈,震得整個雪林中熟睡的鳥兒都飛了出來。
「當活無常那麼多年,應該也當膩了吧?」夜離雀宛若地獄鬼魅,一襲紅衣緩緩彎下,她似笑非笑,打趣道:「本姑娘送送你,去地府好好當無常吧。」
染著鮮血的雪鴻驟然裹住了無常捌的喉嚨,她仰起臉來,迎向了漫天飛舞的雪花,寒聲道:「你們滄溟教欠揚威鏢局的命,也該一條一條還他們。」
「我們沒……」喉間的雪鴻驟然收攏,一瞬讓他幾欲窒息。
夜離雀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沒有?」說完,微微鬆了雪鴻,讓無常捌可以喘出這口氣來。
無常捌顫聲道:「不是我們……」
夜離雀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陰雲,這已經是第九個滄溟教弟子否認這件事了。若說前八個只是滄溟教的小嘍囉,可信度不高,那今日這個無常捌可不是小人物,臨死關頭否認此事,只怕其中另有內情。
「我們……我們滄溟教有《滄溟心法》……何須……何須搶奪《陰蝕訣》?」無常捌疼得幾欲暈厥,反正今晚註定是折在這兒了,倒不如一次把話說個清楚。
夜離雀靜默良久,忽然鬆了腳,卻還是毫不客氣地將雪鴻收緊,結束了他的命。
她嘆出一口涼氣,只覺一股強勁的寒氣自肺腑之間騰起,她驚忙捂住心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只聽短促地道了一聲,「酒!」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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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陰蝕訣
「呵,好俊的身法。」
身後猝然響起了一個陰寒的聲音,夜離雀警惕地回過頭來,只見那人穿著玄色麻衣,森森地站在十步之外。
「老捌的《滄溟心法》雖說只修到四層,可是,你這樣年歲的小女娃絕對不可能贏他那麼容易。」那人緩緩抬起頭來,左耳上墜著的小鈴鐺被雪風吹得叮鈴作響。
幽獄八名無常使中,左耳有小鈴鐺的只有無常柒。
無常柒往前邁步,想把夜離雀的臉看個清楚,「你們魍魎城的殺手各修各法,就算是城主嬴官,在你這樣的年紀,也不會有這樣深厚的內功修為。」
夜離雀暗暗轉動內息,先把逆行的寒氣暫時壓下,她故作地收起雪鴻,負手對著無常柒笑道:「正所謂江湖後浪推前浪,你沒見過罷了,並不代表世上沒有。」
借著微弱的雪光,無常柒終是看清楚了夜離雀的面容,她的的確確是個十多歲的姑娘,並不是江湖上哪個高手易容所扮。
「也是,今日算是見過了。」無常柒的臉在雪光中透著一抹青紫色,看上去比無常捌還像殭屍。
「本姑娘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你這隻老粽子了。」夜離雀對著無常柒酥然眨眼,轉身欲走。
只聽耳後竄過一道涼氣,夜離雀錯身避開,堪堪一道寒芒齊著夜離雀的領子削過,重重地釘入了她正對的樹幹之中。
寒芒入樹半指,露在外面的鋒刃隱有墨色,似是淬了劇毒。
「你一再殺我滄溟教弟子,今夜,又殺了老捌,除了黃泉路,你哪裡也別想去!」話音一落,無常柒長袖一振,竟是抖出一道長刺來。
這是他的傍身兵刃,名曰「鴟吻」。
「老粽子,多活幾年不好麼?」夜離雀一邊出言挑釁,一邊強催內息運轉,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寒氣瞬間逆沖經絡,瞬間將她臉上的血色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