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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蘭流著淚道:「這事雖然說起來匪夷所思,可我不想再瞞下去了。無缺,我自三年後回來,我知道你兩位師傅要你殺死小魚兒,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一定要你們互相殘殺。可你們是朋友,我回來,也是為了阻止這件事。」
見花無缺一動不動,鐵心蘭以為他無法接受這事,便又道:「無缺,我知道你無法相信,只因那些都是還未發生的事,我改變了這一切。我不求你相信,但我,但我也不要你誤會,我對你的心意……」
就在這時,突然間,岸上有人吹響了海螺,響徹四山。
接著四山迴響,激流拍岸。
烏篷船忽然被一股大力撞擊,船身晃動,二人幾乎站立不住。
鐵心蘭驚呼:「怎麼回事?」
「不好!」花無缺想到小魚兒還在外面,心下一急,縱身沖了出去。
外面已是亂了,他們乘坐的烏篷船,周圍兩旁突然出現十艘瓜皮快船,每艘快船上都有六七個黃巾包頭的大漢。
他們船上的老翁已鑽進水中。
十幾個大漢手拿鬼頭刀,呼嘯著,已登到他們船上,手中兵器向小魚兒他們頭上招呼著。
小魚兒站在船頭,左右閃避,不時拍下幾人。
卻是江玉郎慌慌張張,躲在小魚兒身後,拉扯他的衣服,亂叫:「大哥,大哥可當心,我不識水性,唉呀。」
小魚兒一邊閃避,一邊咬著牙笑道:「江老弟,你可乖乖不要亂動,這些鬼頭刀砍到你,可不是開玩笑的。」
「船上的小子們,拿命來吧!」只見又有快船上的人們叫囂著,跳到甲板上。
花無缺當下身形凌空,跳至他們當中,雙掌直擊而下,只聽「砰砰」幾聲,四五大漢被瞬間拍飛出去。
另一邊,小魚兒和江玉郎已被幾人逼著退至船頭,再無地方可退。
江玉郎眼瞅一大漢的鬼頭刀直逼他脖子,怕死般的用力拽過小魚兒,小魚兒正對付另一邊,被他這一拉,肩膀生生挨了一刀,就勢落到水中。
瞬間破口大罵:「你龜孫!」
江上浪大,小魚兒吃了兩口水,抓著木板浮在水面。
那些劫船的強盜好像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小魚兒,當下又有幾人跳到水中,要去殺他。
「無缺,我來對付他們,你去救他。」鐵心蘭拔出柳葉刀,跳到花無缺身邊補了他的位置。
「好。」
花無缺掃清面前幾人,也不猶豫,直奔小魚兒。
就在這時,江上出來另一艘烏篷船。
那烏篷船直接撞了過來,撞到他們當中,幾艘快船被撞沉,鐵心蘭他們的船被撞出一個大窟窿,江水『咕咕』的往窟窿里涌,船身漸漸傾斜。
「幾位客人請上這艘船來!」
那烏篷船上站著一個白須老人,朝他們招手道。
花無缺從水裡抓出小魚兒,帶他跳到那老人船上。
那群強盜跟著跳到老人船上。
老人身後,一個少女笑道:「你們隨便上別人的船,看我不請你們吃蓮子!」
少女手裡兜著一筐蓮子,丟向那些人,等那筐蓮子落到他們臉上,卻成了暗器。
盜賊兩人中了暗器,撒手拋了鬼頭刀,以手掩面,慘叫中鮮血從他們指縫流出。
剩下幾人,駭的驚呼,但還要硬著頭皮衝上去。
花無缺擔心鐵心蘭,對小魚兒道:「我去救心蘭。」
小魚兒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哪也不准去。」
花無缺愣了,連小魚兒自己也怔了怔,他沒想到自己下意識已這麼離不開對方。
手上力道鬆了松,小魚兒垂下頭,小聲說了一句:「他們目標是我,鐵心蘭不會有事。」
那個聲色不動的白須老人,這時突然仰天清嘯,嘯聲清朗高絕,如龍嘯鳳鳴,震的人耳鼓欲裂。
嘯聲中只見老人,掌中竹竿一震,雷霆般,衝上來的幾人被他橫掃出去,重重撞上遠處懸崖峭壁,這是何等的力道。
另一人剛躍上船頭,被老人竹竿一送,竟直直穿過那人肚子,慘叫聲中,那血淋淋的屍首掛在竿上,再無一人敢上前來。
小魚兒忍不住感嘆一句:「好厲害的老頭。」
他們先前的烏篷船已沉,鐵心蘭和江玉郎二人也上了老人船。
那些盜賊中,有人認出老人,紛紛喊道:「住手!都住手!你們這些蠢貨都瞎了眼,也不看看是誰,就敢貿然動手。」
老人長篙一點,江船竟在這急流中頓住了。
說話的那人跳到船上躬身賠笑道:「晚輩實在不知來人竟是史前輩和姑娘,否則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手。這長江一帶,哪人不是史老前輩的後生晚輩。」
史老頭冷冷道:「足下太客氣了,我老漢擔當不起。長江已是你們的天下,你們就算要老漢的命,老漢也要送給你們。」
那人頭上汗雨連連,連看兩眼江玉郎,江玉郎也是大汗淋漓,怕的縮在角落裡。
「晚輩該死!晚輩也瞎了眼,但請前輩原諒,晚輩這就帶人下去。」那人招一招手,船上其他人立刻跟下了餃子一樣,紛紛跳下水裡。
史老頭冷冷道:「留下兩人給老漢擦地!」
那人點頭:「是,是。」
鐵心蘭已湊到小魚兒面前,連忙問道:「怎麼樣?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