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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賭鬼運氣比較好,這幾天就在那裡坐著,將江玉郎那鏢銀贏的差不多有大半。
花無缺已閉目養神,靜靜候著。
黑蜘蛛也就這會才敢大方打量他,心裡想著,難怪當初江湖上傳遍二人不清不白的關係,也難怪江小魚會被他迷倒。
「花公子,你為何不進去?」
花無缺雙眼仍是閉著:「未到時機。」
時機?什麼時機?他不動,黑蜘蛛也不去動,慕容九在江玉郎手裡,他沒自信能從那兩人手裡救下慕容九。好在江玉郎這幾日對慕容九也算客氣,未曾動手動腳,黑蜘蛛只能先忍下。
等到下午,滿天的斜陽,映著青蔥的翠山。
花無缺終於睜眼,念了一句,「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花無缺太過於世外高人模樣,惹得黑蜘蛛不快,自花無缺一躍而下,黑蜘蛛也連忙緊跟其後。
黑暗的洞裡唯有一盞燈光,燈光下坐了兩個人,一個江玉郎,另一個是惡賭鬼軒轅三光,他們倆都在專心致志的盯著他們各自面前的肉塊。
這會兒,因為花無缺他們的闖入,二人紛紛看了過去。
江玉郎首先喚道:「誰?」
黑蜘蛛已在找洞裡的慕容九妹,隨著江玉郎的呼聲,而花無缺的身形已輕輕落到江玉郎的面前。
「花、花無缺!」江玉郎二人大驚。
花無缺環顧四周,淡淡問了一句:「江小魚呢?」
惡賭鬼顯然還記得三年前那小魚兒,也從十大惡人口中知道他,有些吃驚道:「江小魚?小魚兒?我沒看到他!」
江玉郎五官有些扭曲問道:「花無缺,你怎會來?」
看來還是早了,江小魚還沒出來。
花無缺身形很快,目光冷冷掃過江玉郎臉上,右手劃了兩下,已點住江玉郎身上一十二道穴位,抽身抓起他們面前的燭台,和另一旁桌子上的一隻肥燒雞,向洞裡走去。
他身形很快,穿過一個行如門戶的石隙,便看到幾大箱白銀,上面還貼著紅紙,寫著「段合肥藏」。
是段合肥那批丟失的鏢銀!
花無缺的心思全不在那裡,只是又往裡走,洞裡越來越矮,幾乎不能直立身子,他只能躬著腰前進。
江小魚,你到底在哪?
燭台火光所到之處太淺,周圍還是黑漆漆一片,他的心慢慢慌了起來。
他突然感覺到小魚兒的恐懼,他心靈的焦慮不安和他的疲憊。雙生子之間的特殊感應,讓他心慌的幾乎跳出來。
正當他絕望之際,黑暗裡傳來一些聲音。
「……可惜,只可惜我不是你心上人。」
「誰說不是了,此時此刻,除了你,世上還有與我更親密的人麼?」
「你是這世上唯一對我說這話的人,我們若是能出去,若是能出去……」
「你莫睡,快醒來,我們再堅持一下。好女孩,我還想多瞧你一刻。」
「我好累,你讓我,你讓我躺一會,求求你,抱緊我,我有些冷。」
「好吧,唉,不想我小魚兒竟要死在這種地方,不過有美女相伴,也算人生一大幸事。呵呵,你瞧,此刻的我們是否如同夫妻一般。」
江—小—魚!
花無缺忍下怒意,他在外面擔心這臭小子擔心的要死,這臭小子又去撩撥別人,還給他在這裡郎情妾意!
花無缺提著燈向聲音的方向掠過去,很快找到他們,燈光下,映出了兩個靠在一起人。
這兩人正是鐵萍姑和江小魚,兩人看上去都憔悴厲害,大約是在這深山洞府里待了很多天,不僅臉色蒼白,人也瘦了。
花無缺看到他的第一眼,氣就完全消了,滿眼都是他,滿心都是心疼。
原本臉上還有些肉,現在眼眶看上去像凹陷一些,下巴也尖了。想必邀月師傅沒折磨他,也令他吃了不少苦頭。
鐵萍姑,鐵如雲本來就看向燈光那邊,一看到花無缺那臉在燈光下映了出來,認出這位移花宮少宮主,立刻三魂嚇掉七魄,以為移花宮派人來抓她了,僵硬的怔在原處。
但花無缺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他在看著她身旁的江小魚,他的眼中也只有他。
由於事先小魚兒將身上唯一的食物給了鐵萍姑,所以他比她還要飢餓,無力的睜開雙眼,他眼神已恍惚。
看到花無缺的臉,還以為自己在夢裡:「臨死前還能夢到你,也算死而無憾了。小花,來抱抱我……」
「這不是夢。」
花無缺縱到他面前蹲下,燭台隨手放在一旁,捏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看身上有沒有傷處,有沒有缺了哪裡。
小魚兒目光已被他左手裡的燒雞吸引,兩眼放光,餓的像個小狼崽。
「吃吧。」花無缺柔聲道。
小魚兒二話不說,埋頭就吃,一會兒功夫一隻燒雞已吃的乾淨。但他似乎還沒吃飽,捉著花無缺的手,指尖上的肥油也一根根允了乾淨。
那唇舌柔軟濕潤,繞在指尖縫隙里,就如同細細品嘗一道大餐,口中發出的聲音,在這死寂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簡直污耳。
那種麻癢之感,直盪進花無缺的內心,他已是在忍著。
他右手抬起,放在小魚兒的發頂,輕輕揉了揉,勉強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吃好了麼?」
小魚兒這才停下動作,眼中清醒不少,仰著頭享受著他的撫摸,沖花無缺大大笑了一臉:「飽了飽了,你怎麼找到我的,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