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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月與他的相處,自己也沒能好好彌補他。甚至最後……
我該怎麼彌補他?
夜月之中,忽然一曲琴音打斷他的思路。
此曲幽怨哀傷,似與他的心性一致。
花無缺眼眸微抬,自花間過去,去尋那一曲輕音。
輕音乍然,湖中的亭台小榭上,站著一位妙齡女子委婉哭泣。
那女子哭聲乍止,忽然投入湖中。
花無缺呆了呆,飛身過去,凌空撈起對方。
女子嗆了幾口水,頓時哭道:「你為何救我?」
花無缺嘆息詢問:「姑娘何故投湖自盡?」
女子又是一陣哭泣:「我不死,難道還有別的出路嗎?」
「三姐!」
小仙女張菁趕過來,瞧見花無缺,如臨大敵。「你這人在做什麼?」
花無缺沉默不語。
女子卻拉著她,道:「不關他的事,是我,是我一心尋死。」
小仙女聞言急哭了:「三姐,你真傻,你為何不等上幾天?等妹妹替你找出那人。」
投湖女子又哭起來。
花無缺幽幽嘆息,離開那裡。
人生在世,縱有千般不順,也該珍稀自己的性命。
花無缺苦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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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工於心計
大廳里,小魚兒已醉熊熊的倒在椅子上,懷裡還抱著一壺酒。
江玉郎就站在他的身邊,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那雙惡毒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醉倒的小魚兒。
「喝!再來喝!」小魚兒抱著酒,迷迷糊糊的喚道。
「大哥,你醉了麼?大哥。」
江玉郎必須等,等到小魚兒睡的特別熟,他一向是個能忍耐的孩子,在蕭咪咪宮殿裡時為了求活,忍辱負重的伺候那個老女人。
那本絕世秘籍是他們一起發現的,憑什么小魚兒拿走屬於他的東西,事事壓他一頭。
這一路走來,因為有那花無缺和鐵心蘭看著,江玉郎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兩人都不在身邊,正是機會。
「你只要再睡一會,睡熟一些。」
江玉郎的手已伸向小魚兒的懷中,悄悄將秘籍掏了出來,翻了幾頁,正想看時。
小魚兒卻突然自桌子上滑了下去,因為手銬的原因,連帶著江玉郎也跌倒在地,那書掉到地上,被小魚兒一手壓著。
江玉郎輕輕抽了兩下都沒把秘籍抽出來,恨得直咬牙,又不敢吵醒他。
哪知小魚兒這會睡的更死,動也不動。
江玉郎氣的臉發白,眼中冒出凶光,他摸摸索索,自懷裡摸出一截匕首。
這時門外飄進一個人來,淡淡的星光,映在他那柔軟的白衫上,如被風吹進來的一朵白雲。
花無缺?!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江玉郎連忙縮回手,覥著臉笑:「大哥實在醉的太厲害了,我,我也拉不起他來。」
花無缺面容淡然的看著他們,直到看到地上那本秘籍,大致猜出一二。
他渡著步,輕輕走到小魚兒面前,俯下身去,將那地上的秘籍拿起來,放到小魚兒身上。
在江玉郎驚愕當中,他又伸手將小魚兒抱起。
小魚兒無助的躺在他懷裡,花無缺長長嘆了一口氣,瞧著他的臉,手臂上感受他的呼吸,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
這大約就是親人間的血緣聯繫,他們本該是世上最親密的兄弟,命運卻要他們自小分離,以仇人身份見面。
「花公子,不勞煩花公子,小弟送大哥回屋。」江玉郎臉色鐵青的說道。
他只要一緊張,就會臉色發青。
花無缺冷冷看著他,冷冷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准動他一根手指頭。」
江玉郎臉色更差,「花公子,何,何出此言?小弟也是很關心海大哥的。」
花無缺不再開口,只是抱著小魚兒走了出去,江玉郎緊跟在後。
花無缺走的輕快,懷抱也很溫暖,躺在他懷裡的小魚兒輕微動了動,雖沒有睜眼,那嘴角卻揚起一絲笑意。
將他輕輕抱回床上去,這樣近距離瞧著,花無缺伸手去觸碰他臉上那道疤痕。
疤痕已舊,只有一道白色的肉痕。
這就是大師傅邀月留在他臉上的,在他剛生出來,就被劃了一刀,這也是他們後來長相不同的原因。
花無缺正要起身,小魚兒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突然伸手勾住花無缺的脖子。
那眼迷迷糊糊的睜了睜,傻笑起來:「小花,你怎麼在這裡呀?」
花無缺微笑:「你喝的太多,我送你回屋。」
小魚兒全身無力,那身子又鬆了下去,花無缺連忙伸手,托住他的後背,才使的他沒跌下去。
對方那一身酒氣味嗆得花無缺幾乎咳嗽,看對方又閉上眼睛,他輕手輕腳放下小魚兒,給他蓋好被褥。
「你安心睡,我守著你。」
原本江玉郎畏畏縮縮的站立一旁,一聽花無缺這麼說,就知自己再也沒機會對他下手了。
江玉郎道:「可,這裡只有一張床。」
花無缺緩緩渡到屋裡長椅上,盤腿坐下:「在下只需方寸之地。」
江玉郎不甘心又說:「可,可小弟睡覺難看,呼聲大的很,只怕會吵了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