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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別鶴被段合肥家裡養的幾大高手拉去喝酒了,花無缺沒去,他如今已算是滴酒不沾。
他晚上睡不著,在想白天那血案,說起來,自從那兩鏢局爭鏢一事,他也有一個多月沒看到江別鶴的兒子江玉郎了,反而只是聽到他的一些事跡。
這樣想著,江小魚的身影又跳到他腦海里。花無缺想停止這幻覺,可江小魚的模子就好像刻在了眼睛裡,怎樣都揮灑不去,反而慢慢占據了他整個大腦,讓他沒辦法想別的事。
「我一定是,太想殺他了!」花無缺始終欺騙自己,不管是不是想殺他,可他確實是想他。
很想很想!
已過了十多天,他在做什麼?
他躲去哪裡?
為何還不出現?
他肩上的傷,手掌里的劍傷,都好了沒有?
那天那場雨,那場對話,早已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花無缺的心態,令花無缺相信,自己曾經愛著他。
可師傅的命令又該怎麼辦?
邀月師傅為何一定要自己殺了他?
太多太多的未知,花無缺已打定主意,下次遇到江小魚,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自己一定要抓著他,聽他一字一句的說,不漏掉一個細節,全部的全部,都要知道。
江小魚!
花無缺深深嘆氣,熄了燈,開始打坐,明日一早還要和江別鶴去探查案發周邊,晚課做一個時辰就休息吧。
半個時辰後,忽然聽到外面大喊抓賊。那喊聲在外院,沒過一會,聽到有輕功從屋頂掠過的聲音。
有賊!
花無缺睜開雙眼,躍到地面。外面的光線將人影透過窗戶,能看到那影子在走廊里,自左邊而來,向右而去,而自己右手邊屋子裡休息著婢女荷露。
「抓賊了!有賊呀!」
外院的喊聲已進了里院。
那個影子頓了頓,還向右跑著,當他經過房門,花無缺瞬間出手,一推一關之際,已將那個人影擒進屋裡。
那個人影嚇壞了,剛要以掌回擊,黑暗裡已被對方扣住腕上命門,反手剪到身後,被重重壓在桌子上。
冰冷的桌子壓的他快喘不過氣,對方的力氣大到驚人,人影剛想反抗,那熟悉的聲音已在他耳邊輕語,「很好,你居然自己乖乖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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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未卜先知
外面的燈火已照到門口,荷露也出了房門,了解到莊裡進了賊,立刻站到公子屋外。
「公子,休息了嗎?」這個點,一般公子還在晚課當中。
花無缺手裡用力扣著桌子上的人,語氣仍能平靜:「何事?」
荷露聽到公子這語氣,便知沒事,回道:「莊裡進了賊,已無礙,公子好好休息。」
花無缺沒再說話,荷露已自行回屋,外面抓賊的家丁也離了去,周圍重歸黑暗。
江小魚適應了屋裡的黑暗,雖被對方壓的難看,他卻笑了出來。
花無缺這才鬆了他,復又回到床上去打坐。
江小魚站直身子,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瞧向床上的花無缺,笑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窗影。」花無缺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這麼平靜的跟他說話,剛剛雖然抓著他,可花無缺已經沒有想殺他的衝動,與其僵著,不如放了他。
小魚兒看向窗戶,如今窗外只有樹杈枝頭搖曳的影子,他回過頭來,慢慢走到花無缺面前,蹲了下來,仰頭看著花無缺。
「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那詢問的語氣那樣溫柔,小魚兒這輩子幾乎沒對人這樣溫柔過。
花無缺自動忽略掉他的調戲,眼也沒睜,只淡淡開口:「你為何會到這裡?」
小魚兒輕笑:「剛剛不是說了,想你了。」
花無缺睜開眼,平靜的看著他。
對方那眼那表情太過嚴肅,小魚兒吐了吐舌頭,老實交代:「好了好了,我說。我這幾天在段老闆家的藥鋪里給人賣藥。」
又改行當藥童了?頭一回走戲班子,第二回 在酒館當夥計,這次又改行賣藥了。
你到底都會多少東西?都有幾個身份?
小魚兒像是看透花無缺的心中所想,笑嘻嘻的俯在他腿上,「我這人閒不住,你知道的。」
花無缺正色道:「不知。」
小魚兒笑容又凝了,他暗暗嘆息,又繼續說:「最近有人將藥鋪里的幾樣藥全買走了。」說完又補充一句,「城裡所有藥鋪,而且全部只買那幾樣藥。」
花無缺疑惑:「如此大規模囤藥,為何?」
「為了下毒。」
下毒?「如果是買了全城所有藥鋪的那幾樣藥,下毒之人是想毒害全城老百姓嗎?」
小魚兒卻笑了,笑的神秘,「下毒之人沒那麼大本事,而且他也不是想毒害全城老百姓,他只想毒害一個人。」
花無缺皺眉:「只為了毒害一個人,卻買走全城解藥,那下毒之人為何要痛恨那一人?」
「唉。」小魚兒嘆氣了,這個案子明明是小花當初告訴他的,如今卻要他給小花解釋,小花當真是一點不記得了。
小魚兒又道:「下毒之人與被害之人不僅沒仇,他們二人反而兄弟相稱。不過下毒之人,是為了誣陷另一個人,才會想毒害他的賢弟。」
花無缺眉頭皺的更大,他簡直被說繞了,瞪著江小魚道:「你能不能簡單說清楚?而且,別人中毒,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