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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邀月俯身的瞬間,周圍的燈光突然被打滅。
斗室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花無缺對自己的手法力道相當滿意。
若問這室內十幾盞油燈是誰打滅,這功勞,自然非他莫屬。
花無缺腦袋也許不如小魚兒機智,但那身功夫可不是單純嚇人的。
石室里一片昏暗,裡面再發生什麼,任何人也都不會知道,就算是花無缺身邊的小魚兒在做什麼,他也看不清。
黑暗中有了一些聲音,邀月的冷哼聲,憐星在喚著『姐姐』,小魚兒的笑聲。
過了一會,終於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沒有聲音的這裡,反而更吸引人。
只因魏無牙已急瘋了,他迫切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這裡有光,他才能從懸遠鏡里看到這邊,如今沒有光亮,他自然什麼都看不見,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苦心經營這一切,所有機關,都是為了這一天,為了看到邀月宮主的醜態。
最終他還是憋不住,忍不住,端著油燈開了青玉石門。
花無缺一直揪准那個方位,燈光一出,手中石頭再次打了過去,方寸微光也被他打落,再次是一片黑暗。
只聽小魚兒笑罵:「不准你偷看!」
「誰要看你們,不要臉!」魏無牙罵道,他心心念念是兩位宮主,那兩個大男人巴不得趕緊在他面前消失。
江小魚鬱悶了,他居然被這醜八怪嫌棄。
魏無牙實在太好奇了,那兩位宮主究竟在做什麼?但不管做什麼?應該都是顧不到他了,他本身也有高強功夫,大不了再次躲回去。
輪椅已經小心翼翼的推出門外,魏無牙再次點了微弱的燈光。
自他一出,花無缺已輕飄飄落在他身後,擋住他身後的門。
「哼,你終是上當了!」
隨著小魚兒的一聲冷笑,魏無牙已發覺不對,剛想轉身退回去卻驚恐的看到花無缺站在他身後。
「你,你不是被他……」這移花宮的徒弟不是還被江小魚押在地上嗎?為何?
小魚兒笑道:「你再看看你的左右兩邊。」
魏無牙的苦膽都嚇出來了,因為他手中提著的燈火處,讓他看到一臉陰冷的邀月,小魚兒抱胸站在他側面笑的一臉邪性,如今四面包抄,他再也休想從他們手裡逃脫出去。
「為……為什麼?」魏無牙幾乎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個騙局,至少邀月居然會和江小魚一起騙他,這在他看來,怎樣也是不會發生的。
小魚兒笑道:「現在,你該相信,天下第一聰明人江小魚可並非浪得虛名。」
魏無牙苦笑:「我實在想不通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肯定我一定會出來?」
「很簡單。」小魚兒道:「從你一開始說過,你是為了等邀月憐星宮主那時起,我便猜到,你很仰慕她們,同時又非常痛恨她們,甚至,因為雙腿的殘疾,你忍辱負重多年,就是為了報復她們。」
魏無牙瞪著小魚兒,終於嘆了一口氣道:「不錯,你說的不錯。」
小魚兒又道:「邀月憐星宮主的武藝之高,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你只有躲起來,躲的嚴嚴實實,不讓她們靠近你。這樣你才能活到最後,笑到最後,甚至可以在邀月死後報復一番。」
魏無牙道:「我確實想過,我想了幾十年。」
邀月氣的雙眼通紅,若非就是想到這一點,她才肯配合江小魚演戲。
魏無牙又哈哈笑道:「只是,我實在想不到,高高在上的聖女邀月居然也會是個變態,居然喜歡上自己的親妹妹,實在可笑的很,哈哈。」
小魚兒同樣拍掌笑道:「臨死前還能大笑出來的人,我也很佩服。」
魏無牙又瞪著小魚兒道:「我只有一件事疑惑,邀月為什麼會陪你演戲?」
是的,高傲的邀月,本領高強的她本就不屑於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甚至還暴露自己喜歡憐星的心情,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出與她身份不符之事。
小魚兒笑道:「人處在逆境當中,便會降低自己的標準。以邀月宮主的身份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若非她也想過你會對她們姐妹兩死後做什麼事,若非我和花無缺在她們面前恩愛,刺激到她們。」
「本一件特殊的事情,若也有人做過,那就不會覺得特殊,同性之間的愛戀,在她們看來,已經有人做過了,她們也不會覺得尷尬。」
魏無牙道:「可是,邀月明明是可以親近你,可她卻親近她妹妹。」
小魚兒大笑:「你之前不是說邀月宮主是變態麼!你的乾女兒蘇櫻都不願意碰男人,更何況是邀月憐星兩位,而且邀月宮主反覆強調了,任何人也休想碰她妹妹。」
魏無牙長長嘆了一口氣:「江小魚,你確實智慧過人頭腦靈活,我佩服你,自此前後百年內,不會有人像你一樣。」
「過獎!」小魚兒嘿嘿笑道:「現在,你落到我們手裡,識相的,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們出去的機關。」
魏無牙呵呵笑道:「你還以為這裡是有出路的?好吧,既然你們贏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只要你們跟我走……」
他這一世為了接近邀月宮主,機關算盡,窮其一生,門戶更是設計成死戶,一旦關上,再無打開可能。
魏無牙說完這話,他的頭慢慢沉了下去,小魚兒本來微笑的表情忽然像是想起什麼,連忙撲到魏無牙面前,驚訝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