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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錫道長手中雖然劍未脫手,但也驚的他後退一丈。
神錫道長目視場中那兩個白衣婢女,眼看門下數十柄長劍落在地上,心知峨嵋名聲已保不住。
「罷了罷了,歷代先祖,弟子無能!」神錫道長咬牙頓足,仰天長嘆,他手裡那五行劍調轉鋒芒,對上他自己的脖子。
誰知一隻手忽然從他身後伸出,輕輕托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已接過他手中長劍。
花無缺自他身後緩步走出,手裡奉著長劍,含笑道:「道長請恕弟子無禮。」
燈光下的少年俊美瀟灑,一身白衣,笑容親切。眾人皆眼前一亮,目光都被牢牢抓住,不忍離開半分。
他的父親江楓,當年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母親花月奴也有無上美貌,花無缺偏像他父,模樣自然不差。
「門下弟子無禮,若非貴派向婦女人家出手,弟子是萬萬不會胡亂出手的。」
神錫道長愣了片刻道:「足下莫非也是來自移花宮?」
花無缺的臉上掛著形同面具的微笑道:「弟子花無缺,正是來自移花宮。本宮中人也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動,禮儀多有生疏,若有疏忽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蜻蜓探出頭來問道:「我家公子來了,你這棺材,還開不開?」
神錫道長接過花無缺奉上的長劍,又氣又惱。
花無缺心下嘆息,不等神錫道長開口,他已緩緩道:「藏寶之事必為子虛,各位莫中了奸人惡計,化干戈為玉帛,此事,以後休要再提。」
自家公子發話,蜻蜓不好再逼迫別人,只吐了吐舌頭,站到身後去。誰叫神錫道長說他家禁地禁止女子入內,這才惹了她們生氣。
空氣中久久沉寂,終於一位大師雙手和什道:「阿彌陀佛,公子慈悲。」
一人同時出聲:「必是奸計,大家也休要相爭,未免奸人暗中笑話。」
「公子所言極是,誰會把寶藏放在別人家先祖棺材裡,我等現在便離開這裡。」
神錫道長唏噓和什道:「多謝公子。」
鐵心蘭看花無缺的目光中呆了呆,失笑道:「還是老樣子,從來不變。」
卻是小魚兒,小魚兒看鐵心蘭那樣子,氣的冷哼一聲,徑直向外快速走去。
鐵心蘭見狀也馬上跟在他身後。
蜻蜓注意到鐵心蘭,遠遠喊道:「哎,鐵姑娘,你怎的走了?」
花無缺正好回頭,看到他們離去。
心中縱然難受,卻苦笑一番。
重來多少次,恐怕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和小魚兒之間,心蘭永遠都是先選小魚兒。只要小魚兒一出現,她就會跟上去。
可是,小魚兒有那麼多喜歡他的人,他卻只有心蘭一個。
「公子。」荷露留意到他手背上的咬傷,開口道:「您剛剛救了那小子,中了蛇毒。」
他這才收回目光,抬起手臂,手背已是青紫一片。
「無妨。」含下丹藥,他並不在意,小魚兒是他親兄弟,縱被他身上毒蛇咬上兩口,他也不會怪對方。
「去看看,鐵姑娘他們去哪了。」
荷露怔住,「公子,您還要找她?」荷露不傻,自家公子和鐵心蘭這幾日相處下來,明眼人都知道公子對她不同,也就鐵心蘭那傻子以為公子對她反感。
花無缺開口:「她身邊那少年,身上爬滿毒蛇,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公子什麼時候愛多管閒事了。
蜻蜓又在後面口無遮攔道:「我看呀,救人是小事,公子就是捨不得那位鐵姑娘。荷露姐姐,你說是不是?」
荷露橫了她一眼。
謝絕了神錫道長的款待,他們三人已出了洞穴。
洞外薄霧,山間霧氣原本就濃,圓亮的月盤高高掛在樹梢,空氣陰冷。
「嘶,好冷。我們剛進去的時候有這麼冷嗎?」蜻蜓抱著身子,舌頭打顫的向花無缺求救道:「好公子,找個地方住一夜吧,那道長也說隨便我們住下,外面太冷了,手都凍僵了。」
「不錯。」荷露也說:「峨嵋這般大,以後只怕也是相遇無期,公子回去吧。」
花無缺仔細辨認腳下路,道:「沒時間了,那少年身上毒蛇如果喝不到人血,會反噬他。」
重生前,也是他出現救了小魚兒,他可以不再與小魚兒見面,可必須是走完這個過程之後。
花無缺閉眼回憶,憶起重生前是在哪裡找到他們的,腳下輕功渡起,徑直掠去。
再看鐵心蘭這邊。
小魚兒這臭小子又生氣了,臭毛病,總改不掉。
鐵心蘭也不慣著他,就跟在他後面,用話語刺激他。
「跑那麼快幹嘛?看到花無缺,你慚愧了?你這麼厚臉皮,居然也會害羞。」
銀銀的月光灑下,小魚兒和鐵心蘭一前一後的走著,鐵心蘭說了一路,小魚兒就捂著耳朵聽了一路,直到這句話出現,小魚兒才有了反應。
他咬牙切齒的回頭生氣道:「花無缺花無缺的,你這麼快就叫上那個娘娘腔的名字了,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鐵心蘭搖頭嘆氣:「小魚兒啊小魚兒,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小魚兒愣了片刻,不服氣道:「那是,跟你這個老女人相比,我永遠都長不大。」
鐵心蘭一聽這話,氣的臉都紅了,女孩子不管多大,都不願意聽別人說自己是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