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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魚兒是去哪,就在哪裡吃,自然也不會帶那些東西。
他們幾大高手,常年修身,餓了幾天倒影響不是太大,不過角落裡的蘇櫻可就慘了。
蘇櫻一個弱女子,已餓的癱坐在地,美麗的五官上都是憔悴神色,她肚子本來還有些飢餓的叫,如今連叫也不會了,整個人就安安靜靜的窩在角落裡。
憐星宮主已經醒了,邀月自然也放下了她,那冷冷的模樣,仿佛她從來沒有親近過憐星。
可是憐星不在乎,她已感覺到很高興了,一向連妹妹也不大親近的姐姐,能抱著她那麼久,憐星也覺得很幸福。
邀月宮主因為先前一直抱著憐星,此刻憐星已醒,她自己便以袖化繩,懸立兩頭,自己凌空側躺在繩上,稍稍休息。
憐星則乖乖站在她身旁,忍著飢餓。
小魚兒看邀月宮主這方法,這睡姿,忍不住拍掌:「不愧是仙女,睡覺方式都和別人不一樣,不過確實不用躺在那些臭老鼠睡過的床上。」
花無缺一直在打坐運功,他如今已只能這樣,同樣忍著飢餓。
在那之後,不管小魚兒怎麼激他,怎麼引魏無牙說話,魏無牙那頭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回音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魏無牙已經死在他那邊。
這樣一個精通機關算術之人,確實聰明絕頂,智商高過小魚兒。
小魚兒他們處於被動狀態,實在能做的有限。
「小花。」
聽到小魚兒的呼喚,花無缺睜開雙眼,小魚兒的腦袋靠在他腿上,一臉疲倦卻還笑嘻嘻的樣子。
「上次邀月宮主將我押在地牢的時候,鐵萍姑帶我出來,我們在地道里走了好久好久,也餓了好久好久,差一點我就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的是,龜山附近的那個地道。花無缺恢復記憶後,不再迷茫那時。
花無缺輕柔拂了拂小魚兒額角碎發,溫柔的看著他,「那時候也餓壞了吧。」
他記得,小魚兒吃完了整隻雞,連他手指頭上的油都嗦了乾淨。
小魚兒目光閃動,臉色有些難看,嘆了半天才道:「餓倒是其次,我那時太過恐慌,我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花無缺:「什麼念頭。」
小魚兒眼中視線已垂到別的地方,面色一陣蒼白,聲音也幾乎輕的聽不見:「我當時……當時想,為了活命,為了見你,我要吃了鐵萍姑。」
花無缺瞬間瞳孔放大。
小魚兒手臂搭在自己的胸口,但那手微微握起拳頭,咬牙道:「大嘴叔叔說過,人肉和別的肉沒什麼區別。人肉筋瘦的部分像雞肉,另一部分像牛肉……」
花無缺已捂住他的嘴,目中異常:「不要說了,小魚兒,聽我說,不要想那些可怕的事。你不會吃人,我也不允許你吃。我們會出去的,一定會。」
花無缺已悔恨,他太沒用了,為何重生前不好好問一問小魚兒,他們到底是如何詳細逃生?現在他們應該怎麼做?
「重生前,我唯一知道的是,這老鼠洞建在江水下,地下有暗河。我當初和他們一起在外面鑿山進來時,你們已經從地下河游出去了。」
小魚兒雙眼一亮,喃喃道:「地下河?對了,這洞在龜山最裡面,靠近江河,地下一定有暗河。」
花無缺點頭:「所有耳室,我都查過,沒有一隻老鼠,連土質都是乾燥厚實,這地下河所在之處,無從查證。」
小魚兒嘆道:「這怕那些老鼠都在魏無牙待的那裡。」
花無缺再次點頭:「狗的鼻子靈敏,蝙蝠對聲音敏感,候鳥最早知道天氣變化,而老鼠……」
他二人如今又像是心靈相通一般。
小魚兒接口道:「老鼠最會打洞,縱是魏無牙抱著和我們一起同歸於盡的想法,但我們還能憑著老鼠天生的求生欲,而找到出路,找到地下河。」
花無缺:「對。但,魏無牙那裡,怎麼引他再次出來?」
一說到這裡,小魚兒再次心灰意冷了,他真的沒辦法了,他怎麼引魏無牙,那老傢伙都始終無動於衷。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支房門口坐著的蘇櫻已徹底倒在地上,餓暈了過去。
花無缺小魚兒二人看到蘇櫻這副慘樣,頓時四目相對。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大聲喊道:「我受不了了!」
小魚兒這聲大喚,自然也引起了邀月憐星二人的注意力。
在花無缺的目光當中,小魚兒忽然一躍而起,躁動不安的在斗室里來回渡步,有意無意的圍繞地上幾具臭屍體。
那些無牙門人死了有幾天,已有些屍化現象,甚至幾乎不能去看。
但小魚兒那雙眼,看著那些屍體,卻像是看著美味佳肴,上等菜品,眼睛看的都紅到可怕。
在眾人不解時,他突然衝到一具屍變最輕的屍體旁,已掏出匕首要去肢,解屍體。
花無缺雙眼一瞪,幾乎同時衝過去抓他的手:「你做什麼?」
小魚兒沖他笑道:「這些糧食再不吃,過兩天可就餿了。」
人吃人!人吃人!
終於要發生這樣的事了!
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二人,已走了出來,幾乎都在瞪著小魚兒。
邀月宮主的嘴角居然還微微露出殘忍的笑意,這江小魚恐怕已餓瘋了,居然連人肉都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