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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哭。」衛真灼語氣很平靜:「誰哭了誰知道。」
「……」奚幼琳聽她這樣一說,忽然便也想到了下午發生的事。
某些畫面一閃而過,她登時一口氣憋在了心裡,一時間什麼好氣氛都消失了大半,這會兒她滿心都只剩下了爭強好勝的欲望,咬牙切齒地強勢否認道:「你說誰呢?我可沒有。非得這麼說,我看還是你哭更多。」
衛真灼縮了縮肩,表面上卻還是神色不變,只握著水杯繼續說道:「啊?是麼,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這種時候開什麼黃腔?奚幼琳恨不得現在就捂住衛真灼的嘴,忍了半晌終於還是並未動作。
兩人就這樣在一場本該浪漫的表白後開始了慣常的鬥嘴,雖說氣氛早已沒有了早些年的僵硬,卻也還是為了某些事而有幾分微妙的劍拔弩張。
可巧祁心的第三次回眸就是在這個時間。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人似乎又在吵架——即便兩人的身影在反光的玻璃後影綽模糊。
於是祁心立刻就離開了露台圍欄,推門跑到了兩人桌旁:「你們別吵啦!!!」
奚幼琳和衛真灼都被她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齊齊看了過去:「……」
「怎麼出來玩還這樣,你們怎麼越來越喜歡吵架了!?」祁心小眉頭皺得緊緊,痛心疾首道:「都要合作了,還天天這樣,就不能都友好一點嗎?你們這樣以後可怎麼……」
「行了行了。」她還沒說完,奚幼琳就直接擺擺手打斷了她:「別擔心這些七七八八不存在的事,怎麼就是又吵架了?誰吵架了?這頂多叫情趣。」
「……?」祁心覺得自己沒聽清,一時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什麼?小姨你說什麼?」
奚幼琳才不會重複,而此刻衛真灼也感到有些羞赧,兩個人不由得很快就圓了個別的話題上去,到最後說來說去就乾脆決定陪著祁心一起出去看焰火。
然而很可惜——這會兒煙花表演已經全部結束,幾人到了露台上之後人潮已經開始往回走,夜空徒留一片淡淡的煙霧,先前盛大的光彩都收斂了下去。
衛真灼見狀難免感到有些遺憾——都怪她過於優柔寡斷多思多慮,不然今夜這場煙花,說什麼兩人都是能看到一些的。
她想著便有些內疚,心裡也知道自己習慣性的猶豫這些年給奚幼琳帶來了多大的困擾,一時不由得就悄悄靠近了奚幼琳一點,勾了勾她指尖,在人潮之中輕輕牽住。
……
現下時間還不到八點,遠處娛樂區的燈火還亮著。煙花結束後,祁心還打算去別的地方轉轉。
由於好夥伴楊葵玩兒了一天決定要早睡,祁心便轉而拉上了耿苑和游音,打算三個年輕人一塊兒去遊樂場玩。
奚幼琳這會兒心情好,見祁心要去遊樂場她便也打算一道同去,便捏了捏衛真灼的手,問道:「我們也去?」
眼下她不管說什麼衛真灼都自然會答應,於是一時間兩人就像是剛剛並未彆扭爭執過一般,忽然又親親密密地聊起了天來,商量一番後便跟在了祁心一行人身後,開始朝遊樂場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玩兒,總得有點彩頭。」奚幼琳又開始勸誘衛真灼:「你看那邊有射擊項目,我們比一比嗎?」
衛真灼對上次的女僕裝事件還心有芥蒂,始終對奚幼琳的賭品有所懷疑,可她又想了想,覺得這次到底是在公共場合,射擊比賽看起來也不像是能作弊的樣子。
因此她最終便欣然同意:「好啊。」
兩人說定了要打賭,便付了錢在射擊區前各自選了靶,準備比賽。
「是比誰最後分數多,」衛真灼此前基本沒玩過這種遊戲,不由得開口向奚幼琳確認,「不是比別的吧?」
奚幼琳這會兒已經勝券在握了,不由得心情頗好地朝衛真灼答道:「沒錯。」
眼下射擊遊戲的場地有不少遊客,放眼望去都是些半大的年輕人,大部分剛從旁邊的刺激項目上下來,舉槍的手都在抖,就算是不抖的也沒幾個認認真真在玩。
可這次奚幼琳為了贏,便決定付出一百分的認真。
她抬眼掃了一圈場地,輕車熟路地舉了舉手裡的□□瞄前方的靶子,朝衛真灼露出了個有幾分爭強好勝意味的眼神:「哦,對了。還沒說賭什麼呢。」
衛真灼絲毫不顯弱勢地回望,問道:「怎麼,你有想法?」
「有啊。」奚幼琳笑眯眯地靠近她一點,隔了一點距離朝她輕聲明示:「不如我們賭,誰輸了,誰今後一個月……」
奚幼琳說到這裡便停了聲音,手上卻做了個衛真灼有幾分熟悉的姿勢——食指朝下劃著名圈晃了晃。
這個手勢在今天下午換輪時衛真灼才見過,因此她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一時有些啞口無言,最終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輸了的在下,贏了的在上?」衛真灼微微眯著眼,看起來神情有幾分懶散啊:「不該是……反過來嗎?」
奚幼琳愣了愣,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聽她繼續說道:「你不是更喜歡在下?」
奚幼琳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呃」了一聲,倒是並沒有反駁。
衛真灼見狀便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那不就是了?」
她說到這裡就放輕了些聲音,厚著臉皮湊近奚幼琳一點,說道:「——我也喜歡。既然我們都喜歡,就得拿這個當獎勵,才算得上是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