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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真灼並不是很擅長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若說她本來就很喜歡逃避,那麼前女友便更加習慣在面對矛盾時刻意地一逃千里。
於是兩人就這樣在一起牽扯糾纏,平時前女友總有自己的事,兩人並不算經常見面,然而每一次的見面又似乎都並不那麼愉快,至少對衛真灼而言一切往往是苦大於甜。
兩年的日子幾乎都是這樣過去的,衛真灼現在想來,總覺得自己當時就是被豬油蒙了心。
但說到底最讓衛真灼無法釋懷的其實並不是和前女友的糟糕相處,而是臨近大學畢業前的某次突發情況。
衛真灼本人也是直到交往中期才漸漸發覺前女友是個風月老手,平日裡所說的「在忙」和「有事」多半都是在拈花惹草招蜂引蝶。這樣的情場玩家,自然也就根本不會只有衛真灼這一個女朋友。
平心而論,眼下衛真灼甚至並不覺得自己就是她師姐真正的女友——畢竟對方從來沒和她說過「我只喜歡你一個,再沒有別人」,仔細一想兩人甚至連關係都未曾真正確定過,一切都很朦朧模糊。
因此衛真灼現在回想起來,便覺得她當時恐怕根本就是薛丁格的正宮,實際上搞不好是個被藏著窩著的姨太太,按次序排沒準還是位列十八往外。
而女友人數一多,就算再藏著掖著也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衛真灼即便再遲鈍也還是慢慢發現了不對,難免和前女友鬧出不少矛盾,卻又因為對方的矇混過關而遲遲未曾分手,兩人就這樣毫無意義地糾纏不清。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衛真灼大學畢業的前夕,那時她和師姐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面,就在她以為兩人已經斷了關係的時候,某天她在里就忽然被一個校外來的女高中生二話不說拉進了小巷。
高中生帶著兜帽看起來年紀不大,脾氣卻很上頭,堅稱衛真灼是她感情路上的小三,不論衛真灼怎麼解釋都油鹽不進,從書包里摸出把水果刀就要算帳。
衛真灼那時候才二十一歲,哪裡經歷過這種場面,兩人來回糾纏間很快就見了紅,高中生放了狠話後落荒而逃,只剩下衛真灼一個人打了120把自己送去醫院。
到了醫院包紮完之後衛真灼給前女友打電話質問,卻沒想對方只輕飄飄一句「我管不了她,這是你們的事」,險些將年輕的衛真灼氣得傷口再開裂。
原本衛真灼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算結束,然而就在她傷愈後不到兩個月,前女友就不知為了什麼再次找上門來,閉口不提上回高中生的事,反而沒事人似的還想和衛真灼再續前緣。
衛真灼那時候年紀不大,脾氣卻比現在要大上不少,被前女友按在宿舍門上的那一刻她馬上就抄起了門後的棒球棍,打得前女友險些斷腿。
為了這事,她還險些進了看守所一趟。來來去去實在落下了不少陰影。
……
事情都是些陳年爛事,再往後無非就是前女友糾纏不清,衛真灼畢業後連夜逃回陵市。
衛真灼到這兒就算說完了,她說完後沉默了片刻,面無表情地拿起一旁放著不知是誰的水杯抿了一口,掩飾住侷促。
而一旁的奚幼琳這會兒已經聽懵了,她久久沒能反應過來,還沉浸在衛真灼這段莫名其妙的往事裡。
就這樣詭異地沉默了數十秒,衛真灼忽然聽見身旁居然傳來了一聲笑。
這笑聲很輕,消失得也很快,說不清究竟是冷笑還是真心的笑。
衛真灼聽聲便抬眸去看奚幼琳,一瞬里她便看見奚幼琳雙眼都彎成了一泓月,明顯是被逗笑了。
然而這笑靨也不過是一閃而逝。當衛真灼微微蹙起眉再定睛去看時,卻又發現奚幼琳已經沒了什麼表情,正雙目清明地定睛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對視幾秒,奚幼琳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奚幼琳:好慘哦,太慘了,雖然你真是有點可憐,但看你這麼慘,我就是很想笑。
(太壞了)
為下章指路,圍脖:鮮榨加冰貓草汁
第33章 留宿
一聲意味不明的笑過後, 奚幼琳沉默了會兒,隨後伸手朝桌上摸了摸, 端起杯子喝水。
衛真灼注意到她拿的杯子就是剛才自己用過的,一時想開口阻攔,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奚幼琳就已經啜了一下, 這讓衛真灼不由得翕了翕唇,最終還是沒提醒她。
喝下一口之後,奚幼琳沒按住又笑了,點評道:「還挺驚心動魄。有那麼點二十年前電視劇本的意思。」
奚幼琳講到這裡又笑了一下, 仍舊讓人猜不透含義。
衛真灼拿她沒辦法, 只好在一旁跟著抿了抿唇。
奚幼琳沉默半天, 直到手裡一杯水都喝見了底, 才再度開口:「好了, 我知道了, 我不生氣。沒什麼好生氣的。」
她哪裡有那個資格去生氣, 不過是被拒絕了一次而已,其實奚幼琳也知道自己態度也有些過了火——有些事根本沒必要鬧得那麼久。
如果說衛真灼只是當時處事不當, 那麼奚幼琳知道自己就是這幾年都反應過了度。
衛真灼逃避,她則不由分說地和對方鬧彆扭。尤其是頭兩年,奚幼琳幾乎一次都不願意聽衛真灼私下和她說話,也就錯過了一切衛真灼可能要給出解釋的機會。
是她自己錯過的, 她也沒資格去責怪衛真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