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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今天……」今越被奚幼琳的眼神看得沒來由心裡發虛,後面的話漸漸也就不知怎麼給吞了回去。
她在奚幼琳這家店裡當店長已經有了將近兩年,自從她入職以來,自家老闆和隔壁老闆的關係在她眼裡就總是比較怪。
——說親不親,說疏卻又不疏。有時候半個月也不見一次面,再見時連普通朋友間的一句問候也沒有;有時候為了活動幾乎天天都待在一起,一天裡為了大大小小的事能拌上
十次嘴,卻到底又有些旁人所不及的默契。
以今越這個敏感的旁觀者視角看來,這兩個人不知曾經是否有過什麼過節——平日裡好像總是在刻意疏遠彼此,卻又因為某種神秘的關係在不斷地互相推離又靠近。
有時候像是朋友,有時候像是陌生,來往時似乎總只是客套地逢場作戲,卻又似乎不那麼普通。總像是要發生些什麼矛盾,卻又到底還是隱忍。
實在是奇怪——難道她們其實是仇人,迫於無奈才不得不保持和睦?
今越愈想愈是不解,再次陷入了一個幾年來都沒想明白過的死題。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明白嗎?這就是死傲嬌之間的愛情!
她們之間特有的戀愛方式就是鬧矛盾!
按這個道理來說她們從認識起就開始戀愛了!
(。)
第4章 不合
短短的一段路程里,今越就頭腦風暴想了很多。
一旁奚幼琳卻並不知道今越滿腦子都在想什麼,見她沉默,就只是錯開了眼神解釋:
「……別瞎想。我和衛老闆,不熟。平時私下裡話不投機,天都聊不上幾句,哪兒來的閒工夫吵架。」
「……哦。」今越其實不太相信這兩人之間沒事,但老闆面前到底還是不好造次,最終她也就只是悶悶地應下了。
兩人離開衛真灼的書店,回到了一旁緊鄰著的自家咖啡店。
兩家店都是雙層店面,占地面積也大,位置上隔著兩條街道就是大學城,平日裡年輕人來來往往,生意相當好。
奚幼琳家境闊綽,平日裡其實對做生意並不是特別上心,往常店裡有今越這一個店長管著她就已經很放心了。陵市里她其實還有好幾家其他的店面,有的在市政廳邊,有的在別墅區那一塊兒,零零散散都是奚幼琳成年後自己置辦的產業。
可說到底能讓她提起一點興致的,似乎也就只有這家她最常待著的咖啡店。
奚幼琳沒有細想過原因,只是跟著感覺走,覺得大概是因為這家店來往的都是年輕人,看著就能讓她自己也感到青春蓬勃。因此每日裡她最常做的事也不過就是在店裡噹噹吉祥物,偶爾做一些需要她這個大老闆知曉的決定,但更多的時候她就只是坐在櫃檯前,點評一下每季新品的長處短處。
而相比起她這個懶散隨意的經營態度,鄰店的衛真灼就要拼命得多。
衛真灼比不得奚幼琳是家產豐厚的大小姐,眼下這家書店是她從大學期間就開始白手起家、一磚一瓦積累的全部心血。
相比起奚幼琳習慣於當甩手掌柜,衛真灼每日裡的工作量就可以說是喪心病狂,這一點從她店裡的員工數量看就可見一斑。
——作為一家頗具規模的書店,衛真灼聘請的固定員工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平時生意遇上淡季時,衛真灼一個人就肩挑包括銷售、財務、倉庫管理、運輸、採購和雜役等一系列工作,還時不時地會去招攬一些新的大客戶,也不忘鞏固和老顧客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天能掰碎成七十二個小時使。
而一旦碰上學生臨開學或剛放假的旺季,儘管她會提前多聘幾個短期兼職工,但還是基本凡事都親力親為。
其中她平日裡最常待著的地方就是書店庫房,總是一個人在裡面錄書入庫、整理庫存、研究銷售情況、四處打電話。就做這些事,衛真灼在倉庫里一待就能待上大半天。
為此,幾個固定員工總打趣叫她「庫姐」。
對此奚幼琳只覺得全然不能理解:又不是沒錢——衛真灼每年的利潤都夠她再多聘十幾個員工了,明明是隨便聘個人訓練一下就能做到的事,衛真灼卻偏要親身上陣,難道不是多此一舉?
最開始時奚幼琳也勸過衛真灼好幾次,讓她至少再多聘兩個雜役工。可相處幾來,奚幼琳卻漸漸發現並不是衛真灼聘不到人,而是她其實根本沒有真正去聘的打算。
同時奚幼琳也發現了衛真灼這人其實相當龜毛摳門,還有極強的控制欲——只要有可能,書店裡那些瑣事衛真灼簡直恨不得全都分了身自己一個人做完,事情不論大小她全都要過目,整個店裡兩層數百格書架,什麼書放在哪兒她全都知道。
這不是龜毛是什麼?奚幼琳每每想到這裡,都要覺得衛真灼此人簡直不可理喻。
自己是大老闆,又是店長,還把自己當塊雜役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這種人如果在大企業里當員工,可能就是感動資本主義企業家的世紀最佳雇員。
而一旦自己當老闆,這種人要麼就非得把自己累死,要麼就一輩子都做不出大成績——奚幼琳對此事有著相當尖銳的評價。
因此,當今越終於裝作調笑地問起為什麼衛真灼條件那麼好,奚幼琳卻不喜歡時,她就忍不住將理由說了一長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