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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說嗎?衛真灼垂下眼睫微微蹙眉:「我不會說的。希望你也忘了。」
「我已經忘了。那麼,下午見。」奚幼琳最後很快地說了一句,隨後就伸手合上了兩人之間的那道門。
門合上之後的一瞬間,衛真灼就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的確是犯了個大錯。想必從今天開始她和奚幼琳之間都還會尷尬很久,如今也就只能指望時間將這件事沖淡了——不管怎樣,但願兩人之間的工作合作還是能和往常一樣正常進行。
想到這裡,衛真灼閉上眼後好半晌才睜開,開始緩緩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拉開領口後將衣服褪低,她將忍了很久隱隱約約疼痛的脊背對向了鏡面。
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入目就是一道道深深淺淺的長刮痕。
要命。衛真灼想到了奚幼琳這幾天手上剛換的指甲油,默默搖了搖頭,忍著疼彎下腰找出一瓶碘伏。
艱難的背部消毒過去後,衛真灼起身,忽然又覺得大腿內側也有那麼點不適。
她心裡出現了些不好的猜測,而掀起裙擺去看時,衛真灼的臉色就開始有些不對了。
雖說她記得昨晚一定是發生了點什麼,也確實有一些尷尬的回憶揮之不去,但如果真要問她細節,她也實在記不起奚幼琳碰了她沒有。
沒碰倒還好,如果是碰了,那她那麼長的指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衛真灼忽然覺得某個地方開始前所未有地疼。
於是衛真灼對著鏡子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心一橫打開水洗了洗手,將指尖探入了某處開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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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衛真灼再趕到書店準備開始工作時,時間就已經是下午三點。
「衛姐,今天來得挺晚啊。」收銀的員工邊給顧客刷著卡,邊朝進門的衛真灼笑道:「陸教授在樓上等您幾個小時了,說要跟您商量點問題。」
「好的,辛苦你了。」衛真灼聞言朝她笑了笑,忍著背上的疼彎腰將一本被翻離本位的書放回了原位,隨後就開始往書店二層走。
二層窗邊有閱讀區,因此這一片顧客便有些多。衛真灼邊走邊觀察今天書架上的空隙,計算著銷售情況。還沒走出幾步,她很快就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打算開始細看。
直到她越過兩排書架,望見閱讀區角落裡正定定看著自己的人,衛真灼才意識到自己上二層的真正目的。
「清涵姐。」她微微加快了腳步走近,帶著歉意看向正拿著本資料冊陸清涵:「……抱歉,等很久了嗎?」
陸清涵聞言便嘆了一口氣,摘下眼鏡合上了手裡的文件夾:「……等你一下午了。今天在忙什麼呢?小陳在那兒一個人收了一整天銀,說你整個上午都沒來過。」
「……」衛真灼聽她這樣問,一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對於店裡的工作問題,衛真灼作為老闆的同時也是管轄運營的店長,按理說這些年陸清涵給書店投了不少資金,的確有資格過問衛真灼上午去幹什麼了。
可面對這個問題,衛真灼能怎麼回答呢?說真話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她素來又將陸清涵尊為前輩,信口敷衍便顯得不那麼合適——
「真灼。」正想到這裡,對面陸清涵忽然眯了眯眼,視線定在衛真灼頸間:「你……」
不是吧。衛真灼心裡緊了一下:她今天為了遮蓋痕跡明明已經穿了高領的衣服,應該不可能被看到一點端倪吧?
這樣想著,她便若無其事地偏了偏頭,朝陸清涵問道:「嗯?」
陸清涵的確是沒看到什麼,但正因為一點都看不到,她才覺得有些奇怪。眼下大夏天的,衛真灼這幾周以來的著裝明明一直都領口較低,怎麼今天忽然穿得這麼嚴實,連袖子都是七分的?
結合衛真灼臉上些微的倦色和她一上午的缺席,陸清涵帶著狐疑態度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較為委婉地淡聲問道:「你不會……戀愛了吧?」
衛真灼向來把陸清涵當作長姐尊敬,因此眼下聽到這句話,她沒來由地就有些緊張。
不過她冷靜了一秒,又很快將情緒安定了下來。
「怎麼可能呢?」衛真灼朝後靠了靠打算放鬆姿態,卻沒料到脊背的傷蹭在椅背上,讓她整個人不自覺地僵了僵:「……」
「要談戀愛的話,十年前就談了。」衛真灼又向前傾了回來,表情倒是看起來輕鬆無礙:「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我是單身主義者,不僅這十年不會戀愛,以後也永遠都不會。」
「……」陸清涵聞言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才微微笑了笑:「那就好。」
「清涵姐要和我商量什麼?」衛真灼見這一段似乎結束了,便立刻將話題岔開:「陳殊告訴我您有事要和我說。」
「是。」陸清涵看了眼腕上時間:「不過是時候奚小姐和她的店長該來這兒開會了吧?我要說的事就是我們和她家的合作——我有個新的策劃方案。本來想著在她們來之前先和你說說,可既然你也來遲了,那就待會兒等她們到了再一起說吧。」
「好。辛苦了。」衛真灼聞言點點頭,隨後起身退了一步:「時間也快到了,我們移步辦公室嗎?」
陸清涵聞言便將資料收整了一番,和她一併開始向會議室走。
「真灼。」進到會議室內後,陸清涵忽然看向衛真灼,向來淡然的眼神裡帶著些意味不明的嚴肅:「其實你戀不戀愛……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