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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真灼仰面躺在床上醒神, 不由得越想越發好氣。
於是她看了一眼時間後確認已經到了八點, 便撐起了身子伸手搖了搖奚幼琳:
「喂,起來, 八點了。」
今日似乎是雨天,此刻室內拉緊了窗簾便顯得十分昏暗,用奚幼琳的話來說就是「恰到好處的睡覺天」。
此刻奚幼琳看起來似乎正睡得熟,聞言只「啪」地打開了衛真灼的手, 拉高了被子不為所動。
衛真灼見狀忍不住悄無聲息地笑了起來。
她最喜歡這樣的早上——畢竟這是每天唯一一個能夠惹得奚幼琳產生激烈情緒的時候。雖然這種行為和想法都很幼稚,但衛真灼就是樂此不疲。
果不其然,在衛真灼第五次將手伸進被子裡搖奚幼琳時, 奚幼琳就終於忍無可忍地掀開了被子。
大小姐脾氣高漲:「你還有完沒完啊!」
「沒完。」衛真灼眼裡帶著笑,嘴上卻非常冷酷地說道:「昨天是你答應了我要早起的,現在時間到了,快起來。」
奚幼琳素來吃軟不吃硬,聽她這個措辭便登時更加不樂意了,抓著抱枕就往衛真灼臉上一按,有些氣地又翻了個身背對她:「昨天答應了是昨天,今天我可不答應。」
這倒是歪理了。衛真灼又好氣又好笑,即便知道這只不過是奚幼琳的起床氣,卻也還是忍不住把抱枕又按回到了奚幼琳臉上:「這就是你說『會好好工作』的態度嗎?說好了的事,怎麼,奚小姐要食言?」
奚幼琳被她揉得不耐煩,終於清醒了過來。
什麼好好工作?她拍開衛真灼的手後想了想,就想起前天晚上她拉著衛真灼去這條街上新開的酒吧,喝多了些後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
可她明明也不是認真說的,不過是隨口一提。明明她平日裡工作也不算馬虎,她只是討厭朝九晚五地趕場,習慣了鬆散安排而已。
——衛真灼明明知道她是隨口說說,怎麼還當真了呢?
於是她恨恨地起身說道:「食什麼言,我吃你。」
「這個麼。」衛真灼笑著下了床,丟給她一件較為正式的外套:「全自助,市場價三千萬僅限一位。」
奚幼琳沒想到她開這麼幼稚的玩笑,邊穿外套邊皺眉看過去,看了半晌後又笑著問:「哦,那會員價呢?」
「嗯……」衛真灼想了想,比出兩根手指:「兩千萬。」
奚幼琳白了她一眼,下床道:「奸商。」
-·-·-·-
早九點前,兩人離開家出了門。
祁心這兩天並不住在奚幼琳家,似乎還有些躲著奚幼琳。衛真灼大概知道為什麼,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好直說。
*
或許是由於雙方性格問題,相比於其他人而言,戀愛這件事奚幼琳不怎麼在乎,衛真灼也不怎麼上心,兩人拉拉扯扯好些年到了最後即便是確定了關係,相處起來卻也和往常沒什麼不同——說不上雞飛狗跳,卻也還是小摩擦頗多。
唯一和過去不同的是兩人在如今這些小摩擦的間隙中,學會了更加直率地互相表達喜歡。
正式交往的兩個月里,奚幼琳已經從早年看見衛真灼就嘲諷假笑的模式脫離了出來,雖說多年積累下來的彆扭性情還是難以變更,可衛真灼也還是能隱約感受到她那股久違的熱情。
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眼下兩人開車經過店面,便例行準備下車進去看一眼。
下車後衛真灼打開手機看了眼奚幼琳發來的便簽,確認道:「今天要開兩場會,十一點在新橋街和新機器供應商有一場,下午三點和湖濱那邊的投資人是第二場。」
奚幼琳漫不經心地點頭。
衛真灼想了想後,又開口說道:「耿苑和游音都留在店裡有事,不能跟過來。」
「嗯哼。」
「所以今天我們有一個人得負責整理會議記錄。」衛真灼笑眯眯的,既像是勸又像是誘地說道:「你想不想做?」
麻煩。奚幼琳想著——她才並不想做。
可她抬眸看了眼一旁衛真灼,就忽然間動搖了起來。
「真拿你沒辦法。」奚幼琳抱臂說道:「這也不是不行。但是……好麻煩啊。」
她語氣帶著點非常明顯的抱怨,衛真灼聞言便笑了,伸手攬住她的肩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那拜託你了?」
距離很近,奚幼琳能聞到衛真灼身上的香水味。
到這裡奚幼琳其實已經默認答應了,可她挨著衛真灼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還是嘴上不饒人:「我又不是你的秘書,怎麼早餐是我做,會議是我安排,記錄也是我來寫……」
衛真灼眉眼彎彎的:「那這麼說我就是你的司機了?」
「……」
兩人一來一往聊著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正走到店門口,就看見原本迎面走過來的祁心掉了個頭,往另一方向繞開了。
「哎,跑什麼。」奚幼琳笑眯眯地叫住她:「幹什麼呢?」
祁心略有些尷尬地回過頭:「啊,小姨。」
她這一回頭就看見衛真灼正輕輕攬著奚幼琳的肩,兩人動作倒是十分自然,可即便沒有年輕情侶那種恨不得纏在對方身上的黏膩勁兒,卻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彼此關係的不一般。
祁心看著眼前兩人,腦海一片空白的同時上周的回憶隱隱約約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