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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真灼此刻很想睡,不太想聽奚幼琳說話,一時便隨意地揮了揮手,答道:「隨便、隨便。」
「……」這態度還挺不耐煩。奚幼琳看在她病了的份上,就也沒說什麼,鬆開手隨她睡了。
車在金海酒店門口短暫停了停,奚幼琳將自己這些日子放在酒店客房的少量行李收拾了一番,便再次上了車往衛真灼家去。
——其實這個決定是非常衝動的,奚幼琳心裡都知道。但每當她想就這樣算了的時候,回過頭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比往常氣弱了不少的衛真灼,她就不知怎麼又無法狠心。
就當是為了祁心吧。奚幼琳最終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道:祁心那麼敬仰愛慕衛真灼,平日裡都當親姐姐似的喜歡,如果不是學校里忙,祁心多半就要留在衛真灼家照顧她了。這次算是為了祁心,就乾脆也照顧衛真灼一下吧。
這樣想著,奚幼琳就覺得自己這一切行為都有了藉口,不再是莫名其妙的衝動,讓她可以心安理得。
但事情並不是下定了決心就可以做好那麼容易。當奚幼琳跌跌撞撞扶著衛真灼進了家門後,對方似乎就一覺睡醒了。
「你怎麼來了?」衛真灼微眯著眼看她,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不是送你回去了嗎?」
「你請我來的。」奚幼琳估摸著衛真灼不會記得剛才的事,便索性道:「你求我來的。」
「……」有這種事?衛真灼只記得自己剛剛在出租上眯了一會兒,怎麼她就說了這種話?雖說衛真灼怎麼都不願意相信,但說到底她也知道這不是沒可能。
於是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好半晌後才向奚幼琳問道:「……那你……也答應了?」
「答應了啊。」奚幼琳挑挑眉,語氣理所當然,邊關上大門邊笑得半真半假道:「你都求我了,差一點都哭了。」
「……」衛真灼看著奚幼琳的臉,聞言立刻就知道了她是在說笑,不由得立刻抿起唇別開了臉,不再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衛真灼:我會哭這個坎是過不去了是吧!
奚幼琳:大概還能笑一年吧。
接下來即將開啟兩個殘障人士(不是)的同居生活?
第15章 笑話
即便事情發展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地步,兩人間的問題也還是不會消失——奚幼琳心裡仍舊有著大把的帳想要和衛真灼算,仍舊想要報復她給自己出一口氣。
可這會兒她看著身旁病得搖搖欲墜的人,那口氣就最終還是漸漸消了下去。
算了。她想著:至少也得等她好起來吧?
……
給衛真灼倒水吃過藥後,奚幼琳就站在她床邊把她塞進了被窩裡。
「你真的要留下來嗎?」衛真灼額發亂亂的,聲音聽起來很虛:「你……」
她想問「你不是不想見我了嗎」,可話臨到嘴邊又被她及時遏了回去。就算是燒糊塗了,她也還是能想明白一點——話多不如話少。
今天奚幼琳的貓尾巴她已經踩了太多次,雖然她有些摸不明白為什麼會踩到,但總而言之她現在還是閉嘴為妙。
這倒不是因為怕她。衛真灼昏昏沉沉在心裡想著:只是因為同在屋檐下,她不想讓兩個人的關係太僵而已。
短暫的沉默中,旁邊奚幼琳見她欲言又止最終一幅茫然表情,一時只以為她是燒傻了,便似笑非笑地抱臂反問道:「——怎麼,我不可以留嗎?那我現在就回去?」
「不不不……」衛真灼聞言立刻頭疼地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拉她:「不是這個意思……咳咳咳。」
她急得咳嗽了會兒,隨後又覺得自己這樣急有些不妥,便刻意沉默了會兒,才繼續道:「你住酒店,也挺不方便的。我這兒……地方大,有空房間,離店面也近。你就……咳咳,留下吧。」
「知道了。」奚幼琳聽到這裡才滿意地微微笑了笑,隨後撐在床邊彎腰問衛真灼:「你睡會兒吧,不舒服可以叫我。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衛真灼聞言心下微有些詫異,隨後便立刻拒絕道:「不……不麻煩你了,點外賣就好。你也受傷了,就休息休息吧。」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要起身:「對了,房間還沒給你收拾。心心前兩天走的時候我把床品都拆了,我去給你拿一套新的……」
「嘖。」奚幼琳不高興了:「你幹什麼呢?別動。」
她說著就把衛真灼按了回去:「想燒傻嗎?你已經燒了好幾天了吧?我說要做飯就是要做,你想吃外賣我還不想吃呢,我是做給自己,順便才分給你。」
這樣啊。衛真灼被她按得摔在床上,有些遲鈍地想道:既然是為了她自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於是她選擇了默認,沒再多說什麼。
合上衛真灼的房門後,奚幼琳忍著腿疼緩慢前進了幾步,而後就跌坐進了客廳的沙發里。
眼下沒了人和她一來一往對話,四周便顯得十分安靜。窗紗外依稀傳來傍晚人群歸家的喧囂,夾雜著車流鳴笛聲,一切都有了幾分即將入夜的預兆。
奚幼琳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坐了會兒,隨後開始無聲地環顧四周。
其實這只是她第二次來衛真灼家,一切對她而言都還是新鮮的。她曾經許多次假想過衛真灼的家會是什麼樣,但直到今天真的仔細看了,才發覺其實這一切和她曾經的想像還是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