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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不喜歡和人挨著坐,也就特地留了個心眼,把包放在了身邊的桌上。
老師入了講台,打開了今天要看的歌劇電影——《悲慘世界》。
隨著冉阿讓的歌聲響起,教室完全安靜了下來。前排的燈光被依次關上,教室陷入了半昏暗的狀態。
好在這個狀態也還算是可以看見字,i有些不滿地向有光的一邊歪了歪,繼續開心地看著手裡的書。
昏暗中,i出神地思考著那段經典的句子。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怎麼斷句啊。
i有些苦惱,她咬著牙思考著這句話究竟經典在哪裡,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見到前排的教室門開了條縫,一個身影迎著投影儀的光,朝座位閃來。
遲到了啊。i不在意地掃了一眼,就又垂頭看起了書。
「不好意思,同學,你邊上有人嗎?」
黑影跑到了她身邊,電光火石間蹲了下來,仰面看著i。
i下意識低頭看去,一片微微昏暗與熒幕光影交映中,i看清了那人白皙的臉。
這不是——那個誰嗎!
i像是猝不及防被抓住了一樣,緊張得表情一僵,挺直了背,連思考都忘了,下意識回答:「沒人。」
「那就好。」 h朝她笑了笑,自覺地弓著腰從i身邊擠了進去,悄無聲息坐在了她身邊。
「抱歉啊,實在沒有位置了。」 h笑了笑,把包塞進了抽屜里。
「沒事。」 i強作鎮定,伸手把包也拿了回來,放在了腿上。
「......」
「......」
教室前,冉阿讓還在和獄警怒目對視,音樂聲震耳懾人。兩個人鄰位而坐,誰也沒有再說話。
有點巧的。剛剛也沒仔細看是誰,現在都坐下來了......要不要打招呼?
h心裡有點忐忑,她用眼角瞟了i一眼。
i面色如常,繼續盯著手裡的書,目不斜視。
這人身上好香啊。i心裡嘀咕著,回想起剛剛h貼著自己擠進來時聞到的那股淺淺香氣。
梯形教室的桌椅很緊湊,兩個人比鄰而坐,距離很近。
近到彼此的氣息,都在嘈雜的歌唱聲中顯得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格特魯德·斯泰因這個人好有意思的,艾利斯是她的同性伴侶,她的朋友很多都是出名藝術家,巴勃羅畢卡索那種。日子也過得充滿了藝術氣息,書也寫得有趣極了。
哎,藝術好吸引人啊。
第22章 插pter IV
色影斑駁,光彩陸離。
昏黑黯淡之中,投影儀的光閃爍著,在大教室前的白幕上映出種種畫面。
h用眼角悄悄瞥了身邊的i數次,最終才發覺了身邊人好像確實很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書。
打招呼還是省了吧,算了吧。
h無奈地想著,用指尖撩了撩劉海,微嘆一口氣,也從包里扯出來一本書。
誰也說不清是這到底怎樣一種感覺。
兩個人都再明顯不過地認識彼此,但這種認識,其實又僅限於知道。
這樣的關係微妙又脆弱,仿佛只隔著一層紙,但凡誰先開口同對方說上一句話,這層隔閡就能瞬間脫落。
——好想要開口說一句話,說什麼都行啊。這樣的念頭在h心裡反覆盤桓著。
從沒有這樣的機會,能這樣近、這樣久地接觸過她,而這樣的機會或許也不會再有了。如果開口說一句話,我們會不會也能做朋友?
h猶疑著,假裝翻動了一頁手裡的書。
與此同時,i也心不在焉地猛翻了一頁。
兩種嘩啦翻書的聲音摻雜交錯,兩個人都微微愣了愣,隨即頭埋得更低了點。
窗外星河長空,夜色佳景。但身邊坐著個有些讓人緊張的人,i靜不下心。
況且這人,是不是總在偷看自己?
i不好太自作多情,但確實又感到了異樣,十分緊張。
不知道這樣尷尬著過去了多久,幾道下課鈴與上課鈴都輪番交替,電影也終於漸漸走到了尾聲。
又過去一會兒,台前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老師按下了暫停,終於開始了講課。
燈光乍起的那一刻,一陣風灌入了窄窗,把i身側的窗簾猛然掀起,也把她的鬢髮吹到了身邊h的臉上。
「......」
「......」
忽然出現了一段沉默,i飛快的把發尾按了回來,一言不發。
h有點臉紅,她也不管i說不說話,小聲說了句:「沒事。」
其實不僅沒事,那淺淺的、香香軟軟的髮絲拂在臉上時,她還有點美滋滋。
想著,h臉又紅了一點。
還沒走多久神,教室里忽然騷動了起來。兩個人都猛地回過了神,這才注意到,原來是老師開始了點人,檢查作業。
歌劇欣賞課課如其名,上課不過是聽聽歌兒看看故事,作業也萬變不離其宗。
上堂課的作業是學會一首歌——sound of music。而老師說的檢查,自然就是上台去唱了。
這種形式或多或少會讓人覺得羞恥,好在並不是獨唱,老師在上面點人,都是一排一排地點。
非常不幸,i和h連坐一排,一道被點上了講台,參與進了這三排人同演的大合唱。
兩個人發覺自己被點後,都一瞬間將手裡的書合上,飛快地放進了抽屜里,而後就在涌動著往階梯下走、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理了理衣襟也一道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