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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也快要午飯點了，n靠在l桌子上拿起一張稿子：「專業方向問題，你們文科生是肯定沒有辦法和我們理科生比專業知識的。做到力所能及，平時多看書就好了，不用灰心。」

　　  n聲音輕輕的，語速也不快，顯得溫柔極了。l聽著聽著忍不住把腿都夾了起來，臉上倒是不顯山不露水，微微點頭：「嗯，謝謝老師。」

　　  n又瞟了她一眼，半晌繼續：「出版社中午十一點半午休，一點半上班。」

　　  「嗯。」l點頭打官腔：「好的，知道了。謝謝老師。」

　　  n這回不僅僅是瞟她一眼了，而是眯起眼睛盯住了她。l被看得有些心虛，把夾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

　　  沉默一會兒，n從她桌邊直起身子：「中午吃什麼想好了嗎？」

　　  l知道出版社有食堂，下意識就回答：「吃食堂吧。」

　　  n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發現l只帶了一本手冊一本字典，此外除了水杯就再沒有別的，搖搖頭潑冷水：「食堂沒有碗筷的。」

　　  「嗯！？」l吃驚。

　　  「嗯。都是自己帶碗筷。」n挑眉，看見l這幅吃驚的表情，眼神里隱約帶了點笑。

　　  l看了看四周，果然那些準備出門吃飯的大姐們都手上拿著飯盒。

　　  l準備不周，有些擔心是不是就沒飯吃了，一時有些為難，抬頭求助一樣看向n。

　　  n看著l可憐巴巴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微微笑起來：「沒事，我帶你去外面吃吧。」

　　  l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笑來：「謝謝老師！」

　　  這個笑倒是很好看，襯著l淺淺的淚痣，顯得一雙彎彎的眼睛更加討人喜歡。

　　  第12章 插pter V

　　  聽見那聲「老師」，n心裡又是一頓。

　　  最開始那聲姐姐叫得那麼甜，怎麼忽然就改口再也不叫了？

　　  n微微嘆氣：「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l落後一步跟在n身後，隱約的香水味鑽進嗅覺，依稀可以辨認出海鹽味，很淺也很像風。

　　  n下午的工作任務不輕，所以也就沒有帶l去太遠的地方，只是下樓去了出版社附近的一家麵館。

　　  因為地方偏僻，麵館里人不多。

　　  「吃什麼？」

　　  「老師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n看了l一眼，走到窗口前去點餐了。

　　  l坐在桌邊看著n的背影，心裡撲騰撲騰。

　　  這一上午她在審讀室里飽聽了八卦閒談，知道二編室算是整個出版社裡拔尖的編室。

　　  n更是個能耐人物，始終列在錄字大姐們的黃金單身譜中，牽紅線的心無論被拒絕多少次也依舊蠢蠢欲動。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優質ol，御氣和能力都是max。

　　  好厲害噢。l看著n高挑的身影，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還這麼好看。

　　  不，不止好看，是精緻。精緻絕倫的女性氣質。

　　  l心裡產生了被大佬帶著飛的憧憬。

　　  n點完回來，正好就看見了l一臉憧憬的表情。

　　  「下午能把紅核完嗎？」n看了l片刻，忽然發問。

　　  「能。」l點頭：「再有一個小時應該就能做完。」

　　  n點了點頭，

　　  「平時一般看什麼書？」n忽然問了一個總編也問過的問題。

　　  鑑於總編之前的反應，l有些不敢說真話，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自己是傳統的文科生，對理科沒興趣，只愛看文學書？

　　  n可就是理科生，這樣回答恐怕不行。

　　  l心裡猶豫了一會兒，一抬頭發現n正盯著自己，瞳仁顏色深深的，隱約倒映出門外透入的亮光和l的輪廓。

　　  緊張的送命題時間。

　　  「一般看文學類的小說。議論文章感興趣的也會看。專業著作也會看一點。」

　　  「最近呢？最近在看什麼嗎？」n對她的說法產生了一些興趣，挑眉。

　　  l忐忑地如實回答。

　　  「《美妙的新世界》。」

　　  她有點緊張。這種小說是不是在n看起來沒有什麼用？

　　  會不會被教育，被建議多看些有用的專業書籍？

　　  「你喜歡看反烏托邦題材？」

　　  然而n並沒有像l一樣想那麼多，反而興味十足。

　　  她語調，仿佛一切友人間的飯前閒談。

　　  l抬眼見n目光裡帶了點笑和鼓勵，瞬間就把剛剛那些胡思亂想拋開。

　　  或許她也喜歡《美妙的新世界》。

　　  「大部分人都只稱讚《1984》和《動物農場》，但我覺得這本《美妙的新世界》作為反烏托邦的早期作品也非常非常精彩。」

　　  bra.ve new world, that has such people in it.

　　  這整個怪誕荒唐的故事，l都非常喜歡。

　　  跟著赫胥黎的步調，在一個美妙的新世界裡看到荒涼和缺失，一頁頁一行行發出對文明的控訴與質疑，絕望又透徹。

　　  因為n那個鼓勵的眼神，l簡直打開了話匣子，順著n的一個個問題，把所有見解和疑惑全都說了出來。

　　  一時店外車流人聲、店內碗碟碰撞和桌椅推拉的響動都顯得淡了又淡，仿佛只剩下了兩個人輕輕的交談聲。

　　  n聽著l的敘述與見解，聽得十分認真。

　　  她大多數時候都在微微點頭，只有在l說不上來的時候，才會提點一樣接上一句。

　　  此前l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能夠和自己想法如此貼切，能讓自己埋藏在心底、一時難以確切描述的想法都付諸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