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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那就打斷。」
兩道聲音重合，布魯斯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綾
陸綾上前一步，看向傑森的主治醫生，重複了一遍「那就打斷。」
「桃樂絲。」
陸綾扭頭對上布魯斯不贊同的眼神「他也會這麼選擇。」
兩人無聲的對峙了一會兒，迪克朝提姆眨了眨眼，見過大場面的主治醫生挑了下眉，微微後退了一步
面對相似的臉龐，布魯斯率先敗下陣來「可是他的身體…」
陸綾目光堅定的看著露出疲態的布魯斯
「如果他清醒他一定會這麼選擇，他已經從地獄裡爬了出來。」
布魯斯看著陸綾，又好像看到了當初的傑森，那麼的堅毅也是那麼的固執
他緩緩點了點頭「打斷。」
數著日子的陸綾，特意不訓練的，換好衣服乖巧的邁入廚房，幫阿爾弗雷德裝東西
看到她的老管家滿目慈愛「我想傑森少爺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
陸綾歪了歪頭，難得帶著些調皮「說不定能把他嚇醒。」
一大一小相視一笑
陸綾看著躺在床上的傑森覺得情況有點不對頭，但是看著其他人沉溺在傑森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的快樂里，到吸了口涼氣
因為傑森的眼睛裡，是一片荒蕪，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死氣，他的心…好像死了…
她立馬扭頭去找提姆
「一個星期前，他醒來之後的反應是什麼樣的？」
提姆看著陸綾著急的樣子放下手裡的小甜餅，想到驚心動魄的那一個星期，閉了閉眼「醒的時候在在不停的掙扎，在注射完鎮定劑之後就會睡去。」
陸綾閉了閉眼，她已經能想像出當時的畫面了
按住掙扎的傑森的醫生們會不會被傑森當成阿卡姆那些人呢？
打斷骨頭重的時候傑森會不會想到小丑他們拿著棒球棍敲碎他身上的骨頭時候呢？
看到迪克那麼關心自己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曾經被迪克冷嘲熱諷的自己呢？
看到提姆的時候會不會想到小丑在他耳邊訴說著蝙蝠俠找了只新的小鳥來代替他的存在？
會不會想到在骯髒的犯罪巷裡出生的自己，是不是就是不比迪克和提姆？
會不會…太多的會不會讓陸綾的脊背彎曲，拽住提姆伸來的手，努力張口卻說不出來一句話，最後泣不成聲
第 34 章
坐在書房裡的布魯斯盯著來找他的陸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綾點點頭在布魯斯頗有壓制的眼神下好不退讓「小丑是我回家的關鍵。」
布魯斯有些頭疼，但是他又沒有辦法阻止一個想回家的孩子，思來想去「我會考慮的。」
「好。」
聽到布魯斯回答的陸綾轉身離開的書房。
樓下的提姆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緩緩從咖啡杯里抬頭「阿福還要準備一些東西。」
「好。」
提姆看著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陸綾，嘆了口氣，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自從三天前她在傑森病房裡泣不成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擺出過其他的表情，宛如一個設定好自己程序的仿真假人。
布魯斯都搞不定她，更別說他們了。
一路上氣氛相當壓抑，好在路上的車不算太多，他們很快就到了醫院。
申請了調令的迪克看到他們相當高興，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麼。
但是陸綾的注意力不在迪克身上，她快步走向躺在床上的傑森，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天花板上。
陸綾知道他看的是他們打開房門時會出現的自然的光，而不是桌子上那盞燈。
他渴望光。
那…就給他光。
陸綾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迪克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準備將窗簾拉回去「傑森現在還不能見光，這對他的眼睛不好。」可是無意中扭頭看見微微歪了歪頭的傑森以及順著他的眼尾流下來的淚水之後，他停住了動作。
陸綾沉默的坐到了傑森的床邊，替他遮擋了一部分光亮。
「這不是夢。」陸綾看著傑森死氣沉沉的眼睛，心裡的酸澀發酵。
傑森眨了下眼睛，他看著陸綾，是陌生的面孔，阿卡姆里沒有小孩子，所以…這不是夢，不是…夢。
陸綾伸手接過提姆遞給她的雞湯。
此時迪克已經蹲到角落裡去種蘑菇了，他在責備自己為什麼沒有多用些心，為什麼沒有發現異常。
陸綾把湯勺放在他的唇邊，雞湯的溫度剛剛好「晚上要吃果泥嗎？」
不要，果泥很難吃。
湯勺微微傾倒，溫度剛好的雞湯順著流入口腔里，你擋住陽光了，傑森微微張嘴。
大概能猜出來他在想什麼的陸綾又舀了一勺雞湯「等你喝完，我會讓開的。」
傑森的眼珠子微微動了動，看向陸綾，她的眼睛…好像蒼翠的群山，耀耀生輝，他都可以看見自己臉上的那個刺目的疤痕。
面前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小丑，笑容扭曲，用著那尖銳又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甜蜜的聲音，親昵的喊著他，手指在臉上曖昧的摸來摸去。
滾開！噁心的傢伙！
陸綾看著傑森微微張大了些的嘴以及又開始渙散的眼神，放下手裡的東西，溫柔的哼著娜塔莎曾經用來哄她的小調，緊緊盯著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