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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一直站著嗎?」松田陣平不耐煩地說,「當然是找合適的地方等日出!」
我趕忙追上他們,努力附和:「廣場人太多了,我們要不要去樹林裡找一片空地?看起來那邊的山坡上的視野也很好?」
「可你的衣服不太方便吧?」萩原研二說,「樹林裡的樹枝可能會掛到衣服,如果不小心損壞就可惜了。」
「嗯……其實也沒什麼。」我絞盡腦汁地思考要說的話,卻感覺到松田陣平忽然停下腳步。
「這邊吧。」
說完他就直接坐下,這是另一側的山道,前面沒有任何遮擋物,面朝著太陽會升起的方向。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抱著膝蓋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深藍色的天空。
天邊析出淡紫色,隨後慢慢加深,變成柔和的橘紅色,慢慢渲染開來。
我失神地看著這場景,這是我往前人生里從未有過的體驗,遼闊無邊的天空像是一張畫布,被橘色的顏料慢慢暈開,逐漸染成了金色。
我看著太陽從天際一點點冒出,天空開始泛白,刺眼的光芒晃的我眼睛酸痛,我卻記不起要移開視線。
直到它掛在半空,天色完全亮起,我才低下頭捂住眼睛緩解不適的感覺。
「新年快樂。」
有人在我耳邊說。
我感到心臟忽然停了一拍,隨後慢慢加快,從未有過的悸動傳遍全身。
我低著頭不敢抬起,小聲地說。
「新年快樂,松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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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公曆1991年1月1日正好是十六。
我沒看過日出,懶癌不配,我搜視頻寫的這段
啊,我和千紀的戀愛觀也不同,我是主動的類型,管對方喜不喜歡我先告白再說。
第47章 第 46 章
新年之後我又回到了往常的生活節奏中。
雖然沒有說什麼, 但是我明確的感到我和松田陣平的距離拉進了。
實際上相處方式沒有什麼變化,但就是感覺哪裡微妙的不同……
非要說出來個所以然的話……
最明顯的肯定是我們可以打無意義的電話了。
那是某一次我誤撥了松田陣平的手機號碼,還沒來得掛斷就被接通, 我只好苦著臉向他道歉,並且一再保證這樣的蠢事不會有下次。
不過松田陣平倒是很體諒。
「實際上現在也沒什麼要忙的事,如果真的有事我也不會接的,所以不會被打擾。」
誒?不會被打擾的意思是我如果想打也可以打嗎?
「那……松田警官會有這種困擾嗎?打錯電話之類的。」我試探著開啟話題。
「當然有,」他很自然地接住話, 和我閒談起來, 「不管再怎麼注意, 也會有不小心的時候,我也是普通人類啊。」
我吐槽他:「力氣大的能和猩猩比的普通人類嗎?」
松田陣平哭笑不得地說:「太誇張了,我也就是成年男性正常的力量吧?還有, 為什麼會拿猩猩做對比?」
「……」
「……」
就這樣,我們東拉西扯地聊了快半個小時, 猛然回過神的我想起來還有事情做, 這通電話才到此結束。
從那之後的我似乎獲得了一項名叫「無聊時可以找松田陣平聊天打發時間」的特權, 不管我什麼時間撥通, 只要他肯接, 就會陪我聊天。
這之外松田陣平也會給我發一些訊息,聊他的近況,也會詢問我的事情。
甚至前幾天他真的約我,問我有沒有時間去賞櫻。
東京的櫻花基本在3月底逐漸開放, 4月初全部盛開,有不少人會和朋友家人相約去踏青。
有些地區還會舉辦櫻花祭, 轉暖的春天, 夜晚的櫻花伴隨盛大的花火開放, 絕對是值得一看的美景。
不過雖然我很想去,但我那天已經有提前定好的日程了。
組織久違的給我發布了暗殺任務。
所以就算很遺憾,我也不得不拒絕松田陣平的邀請。
我把手機合上,準備再仔細研究一下目標的情報,這次任務難度不低,需要執行時非常慎重。
我提前問過安室透,按照他的回覆,這次的目標公安也不準備保下,目標本人是地下勢力的重要成員,因為和組織利益產生衝突而被盯上,實際上就算組織不準備對他動手,警視廳也不會放過他。
「我以為你們做警察的更看重程序正義……」
我專程和安室透見了一面,畢竟如果我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底線,我可不覺得能被他放過。
「那是普通警察,公安要維護更大的利益。」安室透平靜,但堅定地說。
那我就放心了。
真正和安室透合作之後我才感覺到他的優秀和不易,這是充滿取捨的一條路,要不斷放棄一些來爭取更值得維護的東西,還要時刻防備組織。
想要得到更多關於組織的情報就要不斷往上爬,也就要維護組織的利益,可組織的利益必然與他的根本目的所背,他必須要頂著壓力和內心的責問在這之中找到平衡。
所以我也懶得動腦子去想安室透的考量,我只要知道他不會讓我去死就可以了——我自認為我還算得上有價值。
這次的任務,雖然有難度,但是好在組織已經制定了整套計劃,我需要的只是嚴格執行。只要在確定的那天,到制定地點,對目標開一槍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