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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該有一把足以顛倒這種優勢地位的槍。
但這把槍現在以一堆零件的姿態正擺在松田陣平面前。
松田陣平察覺到來自對面的,屬於安室透的目光,也聽到在自己反常停頓之後,迅速接上話題的萩原研二的聲音。
「可是槍枝哪怕不使用,每個月起碼也要維護一次的。」
她理直氣壯,又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攤手:「所以我的槍報廢率很高啊,我的錢有一半以上都投入到這裡面去了。」
松田陣平一邊漫不經心的搭話一邊分析她寥寥幾句關於自己的話里透露出的信息。
——也就是說,她加入犯罪組織的目的也和金錢或者物質享受沒有關係。
那她為什麼一直待在哪裡?
「……」
松田陣平很頭痛地發現他又在不自覺地探究津島的本性了。
不要關心無關緊要的事情。松田陣平警告自己。
他這次來只是為了幫助碰到麻煩的冤種同期,別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就算他確實想把津島拉回光明的世界,也不要對她產生好奇——不要同情她。
順手而為就好,那不是屬於他的責任。
松田陣平把自己浮動的想法關進腦海深處,再抬起頭時,發現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恰好松田和萩原很擅長器械呢。」
嗯?什麼?
「每個月一次,讓松田和萩原幫你維護你的槍械。」
松田陣平看著安室透的眼睛,也被安室透毫不退讓地回看,他微笑著,一句一句地回答津島千紀的話。
「可我又不是不可以找其他人?我以前也不會不是順順利利的活到現在了嗎?而且他們是警察啊你在想什麼!」
原來你也清楚我們是警察啊?你到底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下認可我們的警察身份的?
「但是不安全吧,你不害怕別人會對你的槍做什麼手腳嗎?其他的不說,松田和萩原的人品絕對是值得相信的。」
到底是誰值得相信?是作為刑警、男性、不久前還對津島抱有不滿的他?還是毫不猶疑交付了武器和信任的津島?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重點!你不要總是轉移視線!」津島千紀捏著拳按住桌子,壓著聲音低吼。
「我不介意。」松田陣平說,他緊緊盯著安室透,眼神明亮而銳利,像是看得到鵝卵石的清澈湖水,又像是一柄出鞘的刀,「我是不知道你這金髮混蛋想做什麼,但既然這樣提出來了,那就是有意義的吧?」
哪怕只用餘光,松田陣平也能看到津島千紀瞬間變幻的陰沉臉色。他鬆了一口氣。
一個拋棄和愛慕的人相處機會,也不想把他牽扯進麻煩事情里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比自私自利的人讓人更樂意費心。
隨便安室想要什麼吧,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哪怕花費無數的精力和時間也可能看不到結果,他也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要把這個人、要讓津島千紀,理所當然的重新站在陽光下啊。
「我也可以。」萩原研二說,「我大概能理解透醬的想法,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案,沒有什麼值得指摘的。」
松田陣平看到安室透微不可見地笑了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似乎能明白為什麼安室要把這個人推到自己和萩面前了。
她大概,確實是一個值得被拯救的對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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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要說到,正文完全是千紀第一人稱,千紀女士的認知並不代表客觀事實,大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思想,不知道有沒有被清楚地理解到
以及我的擺爛斷更計劃暫時擱淺……我大概還得日更個兩三天【痛苦面具】
第68章 第 58 章
松田陣平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
凌冽、清新, 帶著冬日寒風的氣息,橫衝直撞地闖進我的鼻尖。
我微不可見地靠近松田陣平,抬起頭嗅了嗅。
似乎還有淡淡的菸草味和類似於白蘭地的酒香。
「怎麼了?」松田陣平察覺到我湊近, 低下頭問我。
「沒什麼,」我說完想了想,這個回答或許不會讓他滿意,畢竟我剛剛明明就是做了什麼的樣子,又接著說, 「我剛剛聞到松田警官身上有酒味?昨天晚上去喝酒了嗎?」
「不用那麼客氣。」松田陣平皺著眉說, 隨後抬起手聞了聞袖口, 「我昨天晚上哪裡也沒去,也沒有喝酒。」
「啊……抱歉,」雖然被這樣說了, 但我也不可能立馬轉變這兩年的稱呼習慣啊,「我聞到了白蘭地的味道, 或者應該更像金酒?」我斟酌著說, 「不過這種味道的來源也很多, 不一定就是酒類。」
松田陣平眉目舒展開, 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 大概是香水的味道,似乎有杜松子的成分。」
「這樣啊……」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過去從來不買香水,連化妝品都很少使用。對我來說,身上帶著味道不方便執行任務, 如果要做暗殺、跟蹤一類的任務,噴塗香水簡直是在自尋絕路。
所以松田陣平也會用男士香水嗎?那麼等需要送他禮物的時候也可以考慮這方面的物品……
我呼吸一窒, 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尷尬。
不懂香水也就算了, 竟然還誤會松田陣平飲酒;作為一個女性, 甚至不如松田陣平會打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