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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何?」老鬼面露不解,「一般人死了變成鬼,過段時間就會恢復生前的記憶。雖然不能全部記得,但是能記得一大半。為什麼張大虎不記得他生前的事情?」
「他死前遭受極大的痛苦,變成鬼後就會變得極度的憤怒,他的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想知道是誰殺了他,至於其他的事情,他記不起來。」顧澤清對鬼非常了解,像張大虎這種鬼,他前世見過太多。
「原來如此。」老鬼朝顧澤清作了個揖,「老朽受教了。」
顧澤清問道:「你接觸牛三了嗎?」
「接觸了,這個牛三變成鬼也是個孬種,問他什麼事情都說不知道。」提到牛三,老鬼滿臉的嘲諷不屑,「我看他嚇破了膽。」
顧澤清沉默了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去接觸張大虎。」
老鬼猶豫了下,問道:「顧相公,那個張大虎不會吃了我吧?」
「不會。」
「他那個樣子跟惡鬼一樣,真的不會吃了我嗎?」老鬼因為害怕,青白的臉上露出驚悚的神色。
顧澤清從雨傘下抬起頭,白了一眼老鬼:「這世上沒有惡鬼,他不會變成惡鬼。」
「真的沒有惡鬼嗎?」
「你見過惡鬼嗎?」
老鬼仔細地想了一想說:「好像沒有。」
「那你還怕什麼。」顧澤清見家門口就在前面,對老鬼說道,「我到家了,你可以離開了。」
老鬼朝顧澤清行了個禮,「老朽告辭。」說畢,就飄走了。
顧澤清推開院子大門,走進院內。飯菜香頓時撲鼻而來,令他食指大動。
顧父比顧澤清早一些到家。他所在的醫館要比定遠書院離家近。
顧母已經做好了晚飯,就等顧澤清回來吃飯。
顧澤清先去更衣,換了一身衣服。
「娘,你白天補覺了麼,睡得怎麼樣?」
「補了,睡了一下午,睡得很好。」顧母笑著說,「多虧了你爹的安神湯。」
「爹的醫術可是定遠縣最好的,他配的安神湯自然也是最好的。」顧家幾代行醫,醫術在定遠縣非常有名。定遠縣的人病了,大多數都會來找顧父診脈看病。「娘,你下午補覺的時候沒有再做噩夢吧?」
「沒了,什麼夢都沒做。」顧母給顧澤清夾了兩塊雞肉,「清兒,你今天在書院讀書還好吧,沒出什麼事情吧?」
「娘,書院裡能出什麼事情。」
「我這不是怕那個殺人犯去書院殺人麼。」顧母越想越覺得這事恐怖,「唉,也不知道包大人什麼時候才能抓到殺人?」
顧父說道:「以包大人的本事,一定很快就能抓到殺人犯。」
顧澤清贊成他爹的話:「娘,你就放心吧,包大人肯定能抓到殺人犯。」自從包拯來到定遠縣任職後,不僅提高了定遠縣的民生,也讓定遠縣沒再出現一個冤案。
「也是,包大人可是包青天。」顧母被顧澤清他們這麼一安慰,心中的擔憂和不安減少了很多。
接下來,一家人沒有再說這事,說起其他的事情。
吃完晚飯,顧澤清就回房寫功課。
書院裡的先生們怕學子們的心思都在殺人案上,無法靜下心來學習,就給他們布置了很多功課。
今天,先生就給顧澤清他們布置了一篇文章和一首詩。
文章的題目是「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這句話選自《中庸》。
科舉考試中的題目,基本上都選自四書五經。
顧澤清再次感嘆,幸好有原主的記憶,也有原主的學識,不然他一個來自一千年後的現代人真的不會寫文言文的文章。
寫好先生布置的功課,顧澤清又複習了下今日所學的內容,之後又預習了下明天要學的內容。等忙好後,差不多亥時。
顧澤清剛睡著沒多久,就開始做夢。他在夢裡看到張大虎。
張大虎喝的醉醺醺的,踉踉蹌蹌的走在漆黑的巷子裡。他嘴裡還哼著小曲,心情看起來非常好。
顧澤清跟在他身後,隨他走進梨花巷了。
當張大虎剛走進梨花巷,顧澤清就看到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突然出現。他動作非常敏捷麻利,一刀抹了張大虎的脖子。
這一刀並沒有立馬要了張大虎的命。張大虎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旋即就張開嘴想要呼救,但是他剛一張開嘴,嘴裡就吐出很多鮮血來。
這時,顧澤清又看到兇手手起刀落地把張大虎的命根子弄沒了。
「啊……」張大虎剛張開嘴準備叫疼,就斷了氣。他的一雙眼因為痛苦瞪得非常大,一張肥胖的臉布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兇手看到張大虎在極度痛苦和恐懼下死掉,嘴裡發出一聲哼笑。接著,他抬起腳踩爛了張大虎的命根子。
等踩完,他抬起腳在張大虎的肚子蹭了蹭,直到他的鞋底變得乾淨,他才離開。
顧澤清想也沒想地跟了上去,但是剛走幾步,他就從夢境中醒來。
黑暗中,顧澤清睜開雙眼。他愣了愣,旋即坐起身,靠坐在床頭,回想剛才的夢境。
只要他碰到鬼,他當天晚上就會夢到這個鬼的一些事情。由於張大虎的鬼魂只記得被殺時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夢到這些,夢不到其他的事情。
剛才在夢中,顧澤清「親眼目睹」了張大虎被殺的一幕,可惜沒有看到兇手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