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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和閻立德關係不錯的,一看邊上其他人,特別是有教授任務的同僚,面色有些不好,忙插嘴說道:
「以後?這個就別指望了,不說如此驅之以利,是否合適?獎金從何而來?即使真能這麼幹,呵呵,別學生沒教會,咱們自己先給彈劾的回老家了,說到底這法子,也就是他們這遊戲能用一用而已。」
這話圓的好啊,不單是眾人的臉回來了,還直接將大傢伙兒的立場給統一了一下,由此可見這說話的妥妥是個高情商的傢伙。而能相互成為朋友,那麼閻立德即使腦袋偶爾秀逗,可總體上絕對不是笨蛋,所以他反應很快,立馬借著梯子就下來了。
「行了行了,我也就那麼一說,真要讓我干我也沒錢。對了,這都什麼題,你知道不?」
「聽著是連環題,剛才那李績家的小子抽到的第一題是:一等綢三尺市價幾何?等著這答案出來,通過了,再接下一題:府中要用綢子製衣,一人約五尺,共計7人,問,要購買多少匹多少尺,銀錢又該準備幾許。」
別看這些人說的熱鬧,真湊得近,認真聽題的,還的是任城王李道宗。作為太上皇的堂侄子,能從眾多宗室中脫穎而出,最後靠著戰功成了郡王不說,各朝史書也紛紛稱其賢,由此可見這李道宗品性不凡,為人上也頗有些手段。(史書終究也是由人來寫的……)
前頭他知道李世民來的消息,從自家附近莊子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等著吃野味填肚子的時候,那邊李世民已經準備帶著人去山裡晃悠了,他知道自己的定位,作為宗室,對皇帝忠心即可,不必時時搶著表現。除非必要,其他時間,和皇帝朝臣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對誰都好。所以他索性權當沒聽到,只顧著填肚子。
而等著一眾都往孩子那裡湊的時候,他一個抬頭,差點沒直接給噎著,因為他居然看到了自家大小子李景恆?這還不算,那個跟著大小子的八/九歲模樣的男娃是誰?老天哎,那是他家丫頭啊,好好的一個閨女,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換了個男裝混到小子堆里了呢?那幫小子手腳粗的,碰傷了自家嬌滴滴的閨女可怎麼好?李景恆這個臭小子,怎麼當的哥哥。回家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看到這裡,大伙兒是不是心裡激動了?感覺女主出現了?呵呵,放心,作者君很坦誠,不賣關子,是的,就是這個意思,那麼這個女娃到底是誰?你們想到沒?)
輕微女兒控的李道宗一看到自家閨女也在那裡,哪裡還顧得上吃啊,提溜著一串肉,手都沒擦上一把,就急吼吼的往孩子邊上湊,生怕自家孩子吃虧。也正是因為他湊的近,所以嘍,這幫子人說了半天,也就他聽明白了前前後後的題目……
也因為聽清楚了這題目,李道宗對於那個組織了這一次比賽的阿玉,那是相當的感興趣,都不是傻子,這題目一聽,他不過是在肚子裡滴溜溜的轉了三圈,就猜出了阿玉的意思了。
這小子該不是變相的引導太子了解百姓民生,知道世情吧。若真是這個目的,那他真的要好好的豎一個大拇指了。作為深宮中出生,長於婦人之手的孩子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何不食肉糜!
作為太子,不了解民生,不熟知外頭的物價世情,那即使坐上了皇帝位置,十有八/九也就是個傀儡。作為皇子,傻不拉幾什麼都不知道,那當個王爺都有可能被人騙,家業都能被架空。從這個角度來看,阿玉給這幾個皇子帶來的,絕對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知識,是那些所謂的大儒們忽略的一部分。
甚至這傳授的方式……這麼謹慎,用遊戲的法子,難道說這孩子,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那些大儒先生是真的不屑於教導這部分,還是下意識的刻意忽略?難道……
李道宗的眼角飛快的掃過了太子李承乾,還有那邊上樂呵呵的看著別人笑話,笑的東倒西歪的李泰,李恪,李祐,再輕輕的一掃在場的其他人,嘴角笑的有些冷。
玄武門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有些人難道已經開始在籌劃下一場了嘛?準備再一次,拿著李家人的血,鋪就他們自己和家族的未來嗎?哎……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意識到了這些……帝王之家……
「哦,這問題,這是在考核算數?怎麼不用四書五經?」
「你啊,也不看看這孩子都是誰家的,若是五姓七家的孩子,那你用四書五經是沒問題,可這裡呢?武將家的占了一半,你能指望什麼?要我說,能熟練的掌握算術,都是他們學的用心了。最起碼將來如果想要子承父業,不至於連大軍開拔的糧草都算不清。」
心裡有了警惕,再看向這些所謂的斯文人,所謂的世家貴胄,李道宗莫名的多了幾分戒備,聽到問起什麼四書五經,下意識的就幫著解釋了一句。你別說啊,這解釋十分的有道理,就是剛才聽著有些皺眉頭的,這會兒也跟著放鬆了起來。
為啥這麼快就不繼續追問了?因為正好阿玉在讀的就是這麼一道題啊。
「第一題:糙米市價5文一升,問,三口之家,平均一人日食一升半,一月需多少糙米?需多少錢?」
「135升,675文」
「好,恭喜你答對了,再來第二題:大軍5000,每人每日消耗糧食兩升,從長安,往洛陽駐防,行程共計750里,行軍日行20里,幾日能到?需消耗多少糧食?該次駐防行軍,消耗多少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