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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算誰的這個或許……歷史上本身就是個迷,因為一些著作中也曾有人分析說,這曲子本身就不是嵇康寫的,而是從某個隱士那裡學來的,若是這麼算,好像自己也沒搶了人家風頭。這樣一想,阿玉索性就放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顧忌。就是真是自己參與了又怎麼樣!只要拿回去了就成對吧。
想開了這一點,阿玉做起事情來倒是越發的隨性了,就是在給秦潤講述史書什麼的時候,都不避著這兩個孩子,權當沒看到他犀利的從人性的角度分析各個人物的時候,那兩個還是單純小白兔一般的未來名士睜大眼睛,張大嘴巴,一臉驚異的模樣。
「天啊……始皇帝,始皇帝真的這麼偉大嗎?鄭國渠?直道?長城?若是按照秦郎君所說,果然是利在千秋的偉業。書同文……我們如今書寫的小篆,果然是同文更方便知識傳播。秦半兩,五銖錢,唉,果然,往日我們都錯了,是非確實不能人云亦云。倒是漢高祖,漢高祖……」
是的,阿玉第一個洗白的就是始皇帝,沒法子,誰讓他喜歡呢,當然他也是有底線的,不胡說,只是從各種角度從細多想的按照歷史事件進行解析還原的方式反駁而已。
可這樣也已經很嚇人了好不,這個時代,因為漢朝,始皇帝同學被黑的十分的過分,基本已經到了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程度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這麼一個傻大膽的,來自後世的阿玉給從頭到尾的反駁,甚至連儒家都被當成了反面人物的反駁,真的是……好在這兩個孩子鍾情於道學老莊,是實實在在的黃老派,若是魯儒之流,這會兒只怕已經氣得該吐血了。
不管誰吐血吧,反正阿玉這番評論……是不是頭一個不好說,最大膽是一定的了,而從來都接受正統教育的兩個娃娃聽了能不被鎮住?至於漢高祖?這黑起來阿玉也沒壓力,誰讓這老漢確實黑料有點多呢,就是所謂的大漢忠臣們都沒法子全盤掩蓋,你說能出啥效果?
反正阿玉說的有頭有尾,連著誰吃虧誰受益,哪些人有什麼目的,最後形成的利益鏈都解析的一清二楚了,就是孩子,也能聽出這裡頭真實性占了大半,這樣的情況下,說是顛覆都不為過。
而這樣的顛覆除了讓這些孩子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本質,看透這上層的利益交換的黑暗之外,連帶著阿玉也成了他們眼中崇拜的對象。不是知識淵博,不是看透人心,怎麼能有這樣驚世駭俗的見識?阿玉順利的收下了一波小弟。這讓他十分的嘚瑟。
而就在他嘚瑟的時候,增加他底氣,給他繼續套上光環的事兒又來了,人顧雍帶著一票的人來拜訪他了。還是用一種請教的口吻,詢問人丁,農事等事情,這樣的事兒看在兩個孩子眼裡又演變出怎麼樣的認知?最起碼他們所認識的山濤,王祥等名人那時只有自己上門的份,倒是這個年輕的,讓他們剛覺得十分厲害沒大幾歲的大哥哥,成了這些朝中重臣,一方大賢的拜訪請教對象,這差距對比……光環直接擴張半米有沒有。
而阿玉也沒有辜負這些新收小弟的崇拜之情,看看,對著這一幫子所謂的建業名士,世家子弟,侃侃而談,言之灼灼。
「孔子家語·五儀》云:「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所以載舟,亦能覆舟。」,荀子《王制》篇中也說:「庶人安政,然後君子安位。……君子者,天地之參也,萬物之總也,民之父母也。」此外還有《尚書·五子之歌》中說:「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由此可見,自古民即為一國之本。從未有無本而強國者。如今民生凋敝至此,已是到了根基動搖之境,尚不夠驚醒不成?與民安息,實在是固本培元之道。」
話說到這份上,顧雍還有什麼好講?不說他本就已經被提醒,察覺到了不妥當,就是不以為然的,阿玉拿出了從孔子到荀子,一系列的聖人來做備註,也沒法做什麼反駁了。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魚潛在淵,或在於渚。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蘀。它山之石,可以為錯。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魚在於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古人誠不欺我,秦郎君大才,這一番警示猶如晨鐘暮鼓,砥礪人心,雍不如也,雍必將此番救國之言傳揚於世,為各國君主幹臣所知,秦郎君,當為天下所知,為天下所敬。」
世界上的事兒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只要言語得當,角度夠直接,就能讓這個世界重新被認知,看看,這會兒顧雍這些人就被重新洗刷三觀了。而顧雍,作為一個老政客,老名士,那反應速度也相當的快,不但是立馬稱讚阿玉一番,將這個他也覺得很驚艷的少年才子抬高几分,反過來還借著阿玉這一番言論,表示了要操作的心。
什麼?操作是幫阿玉的忙?擺脫,那也是有好處的好不,最起碼這事兒傳出去之後,顧雍立馬就會被套上一個識人的標籤,隨即因為這推廣言論,又能將這一番驚世見解和自己拉上關係,若是不被各國重視還好,只是刷個名聲,若是被重視了,那麼顧雍作為第一個接受的人,會受到朝廷怎麼樣的重視?這還不是好處?就顧雍這樣的級別,要往上走一步,可是相當不容易的,而阿玉這次的事兒,就是個很不錯的階梯,你說他能放過?
阿玉很容易就看透了顧雍的打算,畢竟這時代的人和後世到底還是有區別的,做事兒什麼的,手段還相對的直接粗糙些。可他能說不?只要他是真心想為這休養生息的策略推廣,就不可能說反駁的話,畢竟顧雍的人脈影響力確實比他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就是陽謀。所以他只是略帶羞澀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