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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駙馬當初能被招為駙馬,陛下必定是使人詢問過他是否有妻兒的,若是知道家鄉早就有妻有子,怎麼也不可能把公主下嫁,這麼一來,很嗎,明顯陳駙馬當初是欺君了,這欺君大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這個道理哪怕是最尋常的百姓也知道吧,那秦香蓮能不懂?居然還找上門去?這是……說句不好聽的,連著兩個孩子的安全都沒放在心上吧,我不懂她怎麼想的,反正當時我剛聽說的時候是覺得不可能,若是我遇上這樣的事兒,就是想要尋到這人問個清楚,也會私下避開些,再說了,他們夫妻多年,難道一點信任都沒有?或者是一點都不信他?尋常婦人遇上這樣的,怎麼也會遲疑一下,或是自我安慰一下聽錯了,或是想要問問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對吧?」
嘿,這還真是啊,欺君之罪,這可不是瞎說的,這麼直咧咧的上門,難道說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準備魚死網破了?連著一點緩轉都不留,這讓他們這些當官的也覺得不怎麼好處理啊,那畢竟是駙馬,關係到一個公主的未來生活保障的。就是再怎麼清正,再怎麼懂得法不容情,像是包拯這樣能做到大官的,不可能沒有半點圓滑的手段,若是不能在能某些事兒上給予一定的圓滑處理,讓各方都相對能接受,他這官也不可能做的這麼穩,不可能在這開封府一坐就是多年,早讓人弄下去了好吧。
別說是包大人這樣想了,就是其他人,比如展昭也覺得這婦人做事兒有些粗糙,有些沒腦子。
「確實,這是一點餘地也沒留了,且不說這拋棄妻子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就是真的……欺君這個罪名不輕,哪怕是為了自己,為了孩子,為了家中親友,也不能這樣……」
展昭這樣說並不是說心裡就沒有了正義,不知道誰是誰非了,而是這個年代的問題,這是北宋,還是宋初,後世拍什麼貞節牌坊那一個小故事的編劇或許忘了,這個年代朱熹並不吃香,受到唐代女子遺風影響的宋初女子,那是連著休夫的事兒也是乾的出來的,什麼和離,什麼析產別居也有例可尋,在這樣的情況下,遇上丈夫停妻再娶,若是不想搞大,一般人都會採用私下談判解決。
當然了,我們或許會認為,這樣秦香蓮有些吃虧了,好好的原配髮妻直接下堂太慘,可親,就是現代社會,披著民主的皮,有法律放著,不一樣講究民不與官斗?難道說在古代封建社會,你有理就能上天了?一個不好啥都落不下好不!想想後來堅持告發的結果:
秦香蓮看似贏了,可回去之後呢?陳氏家族,好容易有了這麼個粗大腿,家族好容易有了起來的可能,讓她給掰了,人家族的人能放過她?
她那兩個孩子呢?除非一輩子甘於平凡,否則將來要是想要科考,光是上頭父祖三代的名諱那麼一寫,就徹底沒機會,誰還會相信他們的人品?
就是讓他們有了機會往上爬,想想公主成了寡婦,你能保證人沒有幾個心腹或者討好皇家的官員給他們下絆子?這麼一來爬得越高估計跌的越重。
所以啊,秦香蓮越是不想失去這個丈夫,越是不想讓孩子失去父親,最後得到的就越少,就像是掌中沙,存不住啊!
展昭才會這麼說,顯然他已經明白了阿玉的意思,也想到了這裡頭的關鍵。既然連著展昭都想到了,那麼你說像是包大人,像是公孫先生這樣的聰明人能想不到?
「估計是一路艱難,到了開封猛地聽到這些,一時……等著駙馬不認,情緒激動之下在,這才沒了顧忌……說來陳世美……往日翹著溫和有禮,不想如此無情無義……」
呵呵,親,你可真是嘴壞啊,這是說人秦香蓮猛地知道了自家丈夫成了狀元,高興壞了,感覺自己成了狀元夫人了,心情太激動,可一盆冷水下來,這富貴和自己沒關係了,這才羞憤的沒了分寸?不過後面的話也沒錯,這些事兒從根子上看,還是陳世美這傢伙弄出來的。
要說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也不知道這狀元是怎麼來的,你既然決定要攀附榮華富貴,要當駙馬了,難道說連著擦屁/股都不懂?哪怕是寄一張休書回去呢,那人品即使有了瑕疵,讓人說嘴了,可好歹後患就沒了呀,他怎麼就能當什麼事都沒法生過呢?難道就和那什麼梅若鴻一樣,這是吧家鄉的一切都當成前生了?呵呵,沒這麼的吧!腦殘一般可考不上狀元。
至於秦香蓮,你要真有骨氣,那怎麼不來個君既無情我便休?反給人陳世美一個休書?怎麼就能直接尋到人公主府去?難道沒有打公主臉的想法?難道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爭取一下群眾輿論?
阿玉覺得,這兩個腦子都不怎麼的。要是他?這樣的男人,丟了就丟了,一張休書,再咬一口狠的,多要點分手費,然後帶著孩子搬到遠離陳家人的地方,坐看他們的下場。
咦,為什麼說下場?因為這是宋朝啊,親,宋朝的規矩是,駙馬是不能上朝參政的,看看人王冼,為了這個,對著公主甚至都用出了冷暴力,可見這失意到了什麼程度了,除了以後生出的小孩能有皇室血統,在上進上有天然的優勢,駙馬本身那就是個花瓶,你說說,能有什麼好結果?
可惜啊,不是什麼人都有阿玉這麼清醒的頭腦的,所以陳世美先一個被駙馬的大帽子給砸暈了頭,連欺君都干下了,後頭還有秦香蓮,因為這狀元夫人名頭的旁落,一怒之下把九族都送到了別人的手裡,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