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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裡頭檢查看看,若是沒什麼大問題,只要不塌,那就隨它去。若是收拾好了,只怕反而惹人注意,到時候若是讓人占了……對了,葫蘆呢?你掛上沒有?」
好容易打起了精神,福壽叔索性不再想這屋子的事兒,轉過頭問起了別的,而這種地的事兒就是除了這老宅子外最讓他上心的了。
「掛上了,我剛才細看了一下,咱們門口沒啥腳印,估計還沒回來呢。」
別看全叔不怎麼愛說話,人卻仔細的緊,看看,這才多大的功夫,連著這些也想到了,可見人十分的靠譜。福壽叔對於這個老夥計也十分的信重,聽他這麼一說,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
「走容易,回來就難啊。咱們不也這樣嘛,算了,先等著吧,大不了隔上幾日,咱們就過來看看。對了,剛才下山的時候,我瞅著你往北面看了幾次,看什麼呢?」
「我記得,那邊……就是上回來治病的那些人說的,有山匪的那個山頭不到的地方,好像有個林子,還挺深,你說若是將佃戶的屋子建在那林子裡頭怎麼樣?那地方一般人可不會往裡頭走,應該還算是隱秘吧。」
即使阿玉只是個少年家主,可家主就是家主,這兩個傢伙對於阿玉的話那是相當的上心,連著走路都不忘順著阿玉的思路走。甚至還很細心的多想了幾分,在安全上考慮的十分的周祥。
只是全叔再怎麼周全,和福壽叔比起來卻依然差了一截,嗯,如此或許也說明了為啥管家這個好差事是福壽叔的,而不是全叔這個和阿玉更親近的奶公的根本原因。
「不怎麼樣,那些潰兵多是從北面來的,那邊藏的在隱秘,也不安生。相反,若是有那自己都想著隱藏的匪人,那地方反而更容易被滅口。倒是反過來南面,你記得不,就是咱們西南陡坡下去的地方,沿著山腳往東走,有一處小湖,那湖沿岸往山里走一點,有個小山谷,那地方其實很不錯。不是熟悉道路的,就是隔著湖能看到人家,也未必知道怎麼進去,畢竟那地方除了水上過去,就只有西面咱們知道的那一條小道,還是插著山石過去的,一般人未必尋得到,住在那裡,你說多安生。雖說那地方小些,地也有些零碎,可做別的不成,建上十來間屋子還是可以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冬日估計有些陰冷,沿河的地方是沼澤,想開個菜地都不成。可這咱們不是有火炕嘛,應該也不妨事。那沼澤上的蘆葦還能遮掩一二,怎麼樣,夠隱秘吧。」
全叔能想到的問題,福壽叔能不去想?這一路,他腦子那是就沒停過,幾乎將這周圍能想到的地界多想了一圈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這麼快說出這麼一個合適的地方。看看,連著全叔聽著眼睛都是一亮,不住的點頭,可見那地方有多好多理想。只是轉瞬,全叔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這世上的事兒啊,從來都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那地方好是好,隱秘也好,和他們的距離也罷,都挺不錯,可是……
「可那裡離著咱們家的地,是不是有些遠了?走過去只怕要有一個時辰吧。那能行?種地不方便吧。」
「能沒人打殺,能安生過日子,有什麼不行的,大不了早起些就是了,再說了,咱們不是還能弄個筏子,從水上走嘛,那樣立馬就能省下好些路。至於剩下的,咱們那地本就離著山近,離著官道也有些距離,往來都沿著山腳走就是了。,能避開官道,麻煩最起碼少大半,多好。」
對於全叔的這個想法,福壽叔卻有不同的想法,在他看來,什麼多沒有安全重要,走遠點怕啥?都是壯勞力,還能怕走路不成?多想子,總能忙乎的過來,再說了,種地,真說起來,最忙的也就是下種子和收割的時候而已,其他時候……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精耕細作的說法,一般都是半放養狀態,除了隔上幾天看一眼,偶爾澆個水什麼的,能有啥可忙的?若是小心些,像是他說的,儘量的避開大路,那什麼都齊了。
就是真有忙乎的時候,那也不妨事,這年頭因為窮,很多農戶家裡連著褲子都沒有幾條,像是白天當兒子的穿著褲子出去幹活,當爹的光屁/股在家。等著晚上兒子睡覺,爹再穿上褲子是,甚至是洗衣服,沒褲子穿的時候,借著天黑沒人看,光著屁股下地,也不是沒有。輪著這麼來,盡力避開容易遇上人的時間走動,這樣一來,遠點什麼的,基本沒影響好不。
「若是那樣,確實還成,不過要是這樣,那這山腳……到時候咱們可要和他們一起清理一二了,不然大半夜竄出個猛獸什麼的,可就麻煩了。」
看就是全叔也覺得可行,不過對於安全,他不認為除了人就沒了別的,如今在山裡住的久了,他對於野獸也多了不少的警惕。
「這個是肯定的,不過就咱們郎君那打獵的本事,有他帶頭,我瞅著,這山腳的東西,十有八/九最後都得到那些人的肚子裡去。」
都說有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士兵,福壽叔覺得,放到他們這樣的人家,那是有什麼樣的主家,就有什麼樣的佃戶。武將人家的僕婦都能揮舞幾下雞毛撣子呢,到了他們家,有這麼一個靠山吃山,都能打老虎的郎君,下頭的小子們還能沒幾分血氣?看看他們這老哥兩,往日是啥樣?如今又是啥樣?他自己都沒想到啊,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如今居然又學會了怎麼用竹弓了,□□都能戳幾下了,刀也敢舞上幾回了,打獵也能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