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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雖然臉黑,可並不是不懂得什麼叫玩笑,這不是,恰到好處的打趣,顯得和屬下分外的親近,這樣的御人手段, 足可顯示, 他能在開封鎮住這一票的紈絝子弟, 那真不是光靠著鐵面做到的。不管是那一種吧,這會兒阿玉沒啥思考的心思, 眼睛光顧著盯那些銀子了, 自打來了這裡,他這掙錢的速度和效率那真是下降的可怕, 如今猛地來了這麼一筆,他高興的難得嘚瑟了一下下。
「先帝做的勵學一文中說:富家不用買良田, 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往日還不曾覺得,如今這一看, 還真是句句真知灼見,看看,這就來了……」
說話間還小心的將這幾錠銀子捧了,舉在眼前,兩眼放光。這貪財的小模樣帶著幾許誇張,看的連展昭都忍不住哈哈的笑起來。咳咳咳,人阿玉如今沒錢,可也不是沒見過錢,所以高興是真,貪財就有些戲擬的味道了,這一點只要是有眼睛的估計都看的出來,更別說是以斷案聞名的這幾個了。所以阿玉真心不擔心被上司認定是財迷什麼的。
「秦玉,來,今日無事,咱們也說說,你這宅子準備怎麼買,那可不是一筆小錢……難不成你這以後就準備靠出點子掙賞銀了?那可是搶了老夫的飯碗,小心我給你小鞋穿……」
見的大家心情都不錯,公孫先生也湊起了熱鬧,走過來打趣。阿玉一聽這話,心下雖然知道這估計是說笑的意思多些,可心念一轉,卻也難得謹慎了起來,說笑?難道這裡頭真沒有試探的意思?作為一個謀主,一個兩個事兒里讓別人搶了先,出了好主意那沒什麼,可若是長期的智商被比下去,那還真是飯碗堪憂,他能保證這公孫先生就真的沒有未雨綢繆的意思?又不是什麼聖人,這樣一來,這小鞋……
「公孫先生說笑了吧,就我?靠著出點子掙錢?要真是有這本事,我家早發財了,再說了,別人都有可能沒了飯碗,公孫先生卻絕對不會的,先生您可不僅僅是幕僚,還是咱們衙門裡最本事的大夫,公文往來,刑名稅賦,哪樣少的了您?倒是別人該發愁,因為你這些本事,隨便一樣都夠別人吃飯的。」
這一番的捧倒也不是什麼虛話,這公孫先生能在包大人身邊這麼些年,一臉跟了二百多集,沒有三兩三可能嗎?多面手這一點,在整個開封府那都是公認的,所以啊阿玉這話,那是半點都不會讓人聽出什麼奉承來,連著表情都帶上了幾分恭敬和崇拜,看的公孫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然了,既然有人提供機會了,阿玉也不吝嗇展現一下自己的智慧,為自己在這衙門的地位再多奠定一點基礎,
「不過呢,公孫先生有一句話是說到了我的心裡,這買宅子的事兒啊,唉,我都快愁死了,你說這東京的房價怎麼就這麼嚇人呢,我問了問三司衙門裡的一個兄弟,他說按照目前來看,那些租賃給底層官員的房舍外,能往外賣的,最便宜最小的一處三間的小院,也要值1000貫,還是那種廚房在屋子裡,院子不超過十步寬的那種。唉,這麼些錢,我可怎麼湊?」
開封房價高,世人都知道好不,前頭就說了,一個破的能看到星星的舊房子三間,都能要出1300貫來。這1000貫,真說起來,若是在這外城沒劃拉出來之前,那真是搶一樣的超低價。至於如今?那也是只是尋常市價,可就是這市價,已經是要了尋常百信的心肝命了,一般人家,那真是想都別想,依舊只有租房子的命。
而阿玉呢,這麼一個捕快,同樣是底層的人,卻已經在攢錢準備買房子了,即使錢難攢,可就這份心,就已經很不簡單了好不。最起碼人家有追求對吧,沒看人展昭都沒買房的心思嘛,沒看人公孫先生也就是個衙門裡蹲嘛。
許是勾起了相同的愁緒,所以這一說起宅子的事兒,公孫先生連前頭說了什麼都快忘了,一門心思順著阿玉的話,開始幫著算起帳來。
「如今2000錢兌一兩銀,秦玉,這80兩,可就是160貫,還不到兩成啊,你這攢錢……就你那些俸祿……聽衙門裡的人說,你日常儉省的很,每每父兄來探,還將銀錢盡數交付,為此不過是半年,已然讓家中增了好幾畝地,秦玉啊,這樣的話,你這房子……」
「往日總聽人說,你攢錢頗有些手段,連著外頭關撲也常參與,以求多攢些。可再怎麼攢,差的也太多了。」
就是展昭也覺得阿玉這事兒懸的很,像是他,若非是穿上了這一身官服,他恨不能直接來個劫富濟貧解決問題呢,這攢錢……習慣了大手大腳的大俠表示,他從沒這經驗。
別說是展昭沒經驗,就是包大人也一樣沒經驗啊,所以他只是聽著,慢悠悠的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端著茶盞,權當是閒話家常了。
他不當回事兒,阿玉卻不能,難得話題引到了這份上,他自然要為自己爭取一下的,不管是福利上,還是其他。
「唉,我也知道啊,只是……大人啊,你說,這既然如今這地,這房子,都是朝廷的,對著咱們這樣的衙門公人,為啥就不能寬容些,來個分期付款呢?若是能先交一筆,比如三成這樣,然後每年還多少多少的,那能解決多少問題啊,最起碼大半的底層官員都能買得起足可安生的地方了吧。反正大不了還不起了,朝廷直接折買回來也不會虧不是?給原主已付款項的七成或者八成折買,將來再重新賣給其他人,怎麼算,朝廷也是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