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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比如他奶,於是,這邊剛知道爹死了,那頭奶奶也沒了,早年喪母的阿玉徹底成了孤兒。若非錦衣衛本身制度不錯,有個父死子繼的政策,有戰死的撫恤金可以指望,估計隔壁人家都該幫著找牙子來賣房子了。
不過在怎麼政策不錯,孤兒就是孤兒,這是沒法子改變的。所以嘍,隔壁幾個交好的人家自然而然就起了同情心,想要幫著照顧一二,遠親近鄰嘛,這一代都是老鄰居,都是幾代人的交情了,關鍵時候還是挺給力的。再說了,這錦衣衛好歹也是十二衛之一,是武人,講究的那就是個同袍之誼,哪怕是為了義氣,也不能人走茶涼,撒手不管對吧。
為此,周圍的鄰里都挺熱情,今天你來看看,明天我送點吃的,後天某家來喊吃飯,這樣的情分說實話,阿玉那是真的,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剛過來的時候差點沒反應過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吧,有人關心自己,阿玉心下也是高興的,對照一下以前當乞丐的日子,那真是……
「先這麼著吧,我爹才過了百日,還有兩年多呢,誰知道會怎麼樣。到時候只要不至於讓我沒個出路,我就謝天謝地了。對了,你怎麼這會兒來了?你爹沒喊你練武?」
「哦,我娘做好飯了,讓我來喊你吃飯。今兒是分活的時候,我爹卸了差事就去了百戶那裡,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說話間,這自來熟的小子已經在一遍坐下了,順手還拿起了一邊阿玉整理好的竹條,幫著清理毛刺,那動作一看就知道,在家絕對沒少幹活。(恩?北方沒有竹子?事實上曾經北方真的有,想想秦嶺能有大熊貓,能有長毛象,你就該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能弄著吃。」
「吃什麼啊,你爹留下的銀子,這些日子花的差不多了吧,喪葬銀子,撫恤銀子什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來,到你手裡又能剩幾個。唉,到你能領糧餉還有那麼久呢,如今能省一點是一點。」
即使是錦衣衛人家,也不是一定就凶神惡煞的,看看,這鄰里之情,同僚之情和尋常的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區別?
「我身上到底帶著孝呢,還是兩重……對了,鐵虎,你看我這篾匠做的怎麼樣?能賣錢不?」
兩重孝有多晦氣,這對於一個常年在古代生活的人來說,那是相當清楚的。別人熱情,憐惜,可他卻不能不懂事兒,不知道分寸,特別是人家還有老人的情況下。若是真的因為他,這隔壁人家老人心裡有了隔楞,家裡人不和,那他豈不是害了人家?還不如就這樣,大家相互體諒幾分呢。反正這所謂的不好過,放到阿玉身上,他還真是不愁。
不說如今這手裡的篾匠活能換多少銀錢,就是其他的活計他會的也絕對不少,隨便一個拿出來,那就絕對不會換不了錢。這個讀者心裡都有數的對吧。
此外,早在穿過來的第一時間,他除了整理記憶,就已經下意識的將這個院子裡的所有屋子都檢查了一遍,不說別的東西,就是這繡春刀,弓箭,皮甲等一應物件就絕對讓阿玉信心滿滿了。只要過了最初的三個月,過了父親和奶奶兩重熱孝,他就可以走出去,去山裡採藥打獵,換取銀錢吃食。若非守孝期間要吃素什麼的,他這日子過得絕對比以前大部分穿越的初期好的多。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出身在武人家其實好處還是不少的對吧。
「你這不是都要過百日了嘛,還那麼忌諱幹啥?」
「行了,少說幾句吧,你若真是想幫我,這樣,我做完了東西,你幫著賣怎麼樣?免得帶著孝人家不讓我進鋪子。」
「這有什麼可說的,本就該是我的事兒。對了,他們說了那燒埋銀子的事兒沒?」
「只說讓我等著,畢竟是死在了外頭,上頭估計還要在核實一下。放心,即使那邊再剋扣,總不會一點不給,好歹這麼些人看著呢,規矩總要顧忌點的,不然以後誰給他們賣命?」
「這到也是。咦,阿玉,你這手藝比以前好了不少啊,看看這東西做的,哪裡還像是個提籃,我瞧著都快能放多寶閣了。」
「瞎說,不過這東西……若是上一層紅漆,估計確實能賣的價錢高些,街市口飯莊那紅漆提籃,我記得他們掌柜的說,買來的時候可是花了300文,都趕得上紅油方桌的價了。」
「嘿,這明打明能多這麼些錢,你……是不是不夠錢買紅漆?早說啊……這樣,我這裡還有十文,先給你,你算算,夠不夠買點來?若是不成,我問我奶要去,你這些竹子才幾個錢?手藝能算幾個錢?就那點紅漆,哪怕是要30個錢呢,那也是十倍的利。」
別看這鐵虎一臉的憨厚,滿身的粗糙,不用第二眼就能讓人知道是個武人漢子,可這心眼卻絕對不出粗。算起帳來更是利索的比剛進鋪子當夥計的小子都快幾分。對於什麼利潤更是敏感的很。
這或許也能算是錦衣衛特色的一種吧,作為底層的錦衣衛,除了出公差什麼的,一般每隔上十天半個月的就要輪一次差,或是當個巡街收好處費的,或是在各個衙門做監聽的,此外作為天子親衛,為了維護皇帝都城的威嚴,連著城管的事兒也一併要兼著,這需要掌握的技能不是一點兩點啊。如此一來,耳聰目明,伸手靈活都已經不能展現出強大的競爭力了,怎麼給小團體搞到小福利什麼的,才是出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