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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甄封氏那是一臉的慶幸,
「可不是,當初老爺突然說搬家,還把那宅子低價賣給了廟裡,給廟裡做了什麼方丈禪房和客院,我還說他,說是太過著急了些,生生虧了,不想如今看來,哪裡是虧了,那真的是掙了才是,不僅僅是不用心疼那房子毀了的損失,更要緊的是一家子都撿了一條命呢!我瞧著,這張真人那真是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的神仙人物,好在咱們家有福分,能結交上這樣的人家。」
說起這個,整個甄家幾乎都是和甄封氏一個心思,都覺得自己是撿了條命的,那可還是冬日開春,往日裡這樣的時候,哪一家不是習慣性躲在家裡避寒的,若是一個不好,逃脫不及,可不就是活活燒死的命?從這個角度來說,張中行真的是活人無數了。甄家這些下人都想著是不是該給張中行立個長生牌位了。還有霍啟,不對是霍簫,更是早晚道德經不敢不念,他經歷的更離奇,正月十五元宵那日,不知怎麼就有個奇怪的人在門口,引著他出去,還有個聲音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念叨:
「霍啟,霍啟,趕緊抱著你家姑娘出來看燈啊!真是熱鬧呢!」
他那時候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就想出門了,可是突然間腦袋裡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再是這個名字了,真人說這個名字不好,改了個霍簫的名兒,怎麼這會兒還有人叫他這個名字?
疑惑一起,自然是四處張望,這一看他就害怕了,什麼人都沒有啊!那這引著他出去的聲音是哪裡來的?越想霍簫就越是害怕,生怕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他,忍不住立馬張嘴就開始念經,他如今可是初一十五早晚念道德經不斷的,這經文都能背出來了,就是再緊張,也絕不會念錯,這一念,果然,這聲音就沒有念錯過,他等著回了神,在自己屋子裡做了半響,最後匆匆去找了甄士隱,把這事兒說了,聽得甄士隱也是一身冷汗,趕忙回屋把甄巧沁放到甄封氏身邊,圍上了好幾個人,還關照他們,一刻都不能讓這個孩子離開他們的視線,自己則是立馬去了蘇州府衙門,請了幾個相熟的鋪頭,差役,一人給了五兩銀子,在自家附近查探,生怕是有了什麼人想要奪了他的孩子去。
果然,這一晚,就在他家附近,捕頭直接抓住了一夥兒流竄附近幾個州縣很是好些年的積年的老拐子,當晚就救出來十來個被搶的,被拐的的孩子,甚至還在他們的老窩找出了前幾年報失的孩子。這讓甄士隱狠狠的吐了一口氣,為自己這一次的謹慎慶幸不已。
雖然這些拐子都說,沒有到甄家上門來搶孩子的事兒,也沒有人過來說霍簫聽到的那些話,可是他堅決的相信,這是那些拐子必然是隱瞞了,想著減少些罪責才這麼說的。他這一次那是真的用自己的力量,辦法,救了自家孩子,而霍簫也被激動的甄士隱直接打賞了十兩銀子。還說好了,霍簫將來娶了媳婦就放出去,讓他當平民。即使將來還在甄家做活,也像是於嬤嬤一樣,直接拿雙倍工錢,不簽神身契,用這個當做對霍簫最大的信任獎勵。
躲過了孩子被拐,躲過了大火毀家的災禍,甄士隱那是真心覺得這張真人選的新宅子那是一萬個好了,從此對著家裡的三清牌位都多了幾分慎重,幾乎是和祖宗牌位放一起的等級了。
而另一邊,一處無人的小山上的山洞裡,一僧一道則是皺著眉頭開始發愁了。形勢很不妙啊!
「你說說,這到底怎麼辦?甄士隱那裡是別想了,從風水上咱們沒有了插手的可能,人家全妥當了,孩子身邊多了好幾個看著的,再過上幾年,這女孩子也就沒有了出門的理由,越發是不能出事兒了,什麼受盡苦難,什麼湊齊十二副釵都只能想別的招了,甄士隱沒有毀了屋子,家業保存的挺好,看著還多了些產業,現在又有了兒子,有了兒子,自然就有了盼頭,就他這心思,估計是一心一意的為了家裡打算了,這樣一來,也不可能直接跟著出家了,咱們在他身上花費的心血算是白瞎了,什麼都得不到啊!」
道士很是發愁,吐槽滿滿的,他可是還想著忽悠個勞動力來給他做雜活的,這下可好,什麼算盤都不用想了,另一邊的和尚也發愁,
「你這算什麼,我這裡好容易想出了一個法子和薛家親近一下,將來好引著他們去京城,可是這薛家老爺身子好了,薛蟠那個孩子也在家讀書了,看樣子,將來是弄不出什麼人命官司的,就是真有些什麼不好的事兒,就薛老爺不死,估計這薛家太太也不會向著拋家舍業的去京城,這薛寶釵還怎麼和賈寶玉對上?我的金鎖,我的藥引子全沒用了,真是浪費啊!」
風水什麼的不過是動手,他這金鎖,這藥引子可是花了本錢的,這才是重點好不,他們是被人拿捏了把柄才做人手下的,又沒有什麼好處,這拿出手的,哪怕是一根草都沒有報銷的地方,全是自己負擔,他怎麼會不心疼?
「林家也不對,居然讓絳珠仙子多了這麼些個姐妹,而且這賈敏的身子也好了很多,眼見著到了這絳珠仙子六歲是沒法子讓她病死了,這麻煩更大,還有林如海,如今這林家滿門都是善人,遠遠望去,這一家子身上都有了光暈,這樣的人可不是能隨便算計的了,若是一個不好,結了大因果,只怕不用天劫,咱們就沒有了下場。」